蕭雲從揮揮手,叫錦兒拿了過來。她打開看時,見上面既沒擡頭也沒落款,就短短的八個字:受之有愧,原物奉還。
能看出來那字蕭灑流麗,很有功底,但是筆意虛浮,飄在紙上。而且跟他昨天左手寫的字差距很大。
蕭雲從挑眉道:“這是你家殿下寫的?”
“是公主。”
說起這事兒,背琴就有些不忿,“不知何故,今日我家殿下硬拆了右手的紮縛寫的,我們幾個一起都遮攔不住!”
“什麼?”
薄奚齊用右手寫的?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幾天,他就敢拆繃帶,這是做什麼死?不想要右胳膊了,要做神雕大俠?!
“胡鬧!”
蕭雲從隻覺得一股怒氣直沖腦門,帶了錦兒就殺去了珙陽館。
侍書和理墨見她氣勢洶洶的殺進來,下意識的上前阻擋,“公主,我家殿下正在換藥,此時多有不便……”
蕭雲從怒喝一聲,“你們給我起開!”
錦兒畫屏當先開路,擡手扒拉開侍書和理墨,蕭雲從就徑直走進去了。
雖然此時已近正午,房間中仍然有些昏暗。一個比較強壯的侍衛幫他換好了藥,正在重新包紮。
雖然薄奚齊沒穿外袍,但對蕭雲從的接受程度來說,這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薄奚齊擡頭去看,蕭雲從一轉頭,就發現他眼圈發紅,眼下居然還微微有一點濕意。
不是吧,他竟然哭了?這是因為換藥疼哭了,還是因為昨天的事,看到自己就委屈哭了?!
說好的男頻争霸文,反派瘋批男主呢?薄奚齊一言不合就退還禮物,寫絕交信,還要哭唧唧!
某人這都不是傲嬌大小姐了,這是拿的林黛玉的劇本吧?給她這麼一個攻略對象,她這是什麼純純大冤種啊?!
蕭雲從就覺得這一會腦瓜子嗡嗡的,隻想調頭就走。但是來都來了,她要是轉身就走,不說是神經病吧,也像是專門來碰瓷人家換藥冒犯她似的。
蕭雲從不耐煩地沖着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侍衛揮揮手,“出去出去!”
不是送的東西都還回去了嗎?那個刁蠻公主怎麼又來了?捧劍一愣,“殿下?”
薄奚齊沒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這是又唱的哪一出啊?捧劍來回看看兩人,無奈的收拾東西走了。
蕭雲從也覺得情況太詭異,擺擺手讓錦兒和畫屏也出去了。
等屋裡沒旁人了,蕭雲從眼睛一立,“你胳膊不想要了?”
薄奚齊别過頭去,“那有什麼辦法,有些人不是看不上仿寫别人字體的嗎?”
蕭雲從氣得眼前發黑,“薄奚齊,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經我允許,你不得再動這個胳膊!你不知道傷口長不好會爛掉嗎?我可不想叫人說,三公主嫁了個獨臂的殘廢!”
“三公主慎言。”
薄奚齊道:“現如今,和親的國書聖旨俱未下,我晉國的接親使也即将抵京議婚,一切還都是未知之數。”
“薄奚齊,你長本事了是吧?現在敢拿我說過的話來堵我了。”
蕭雲從把桌子一拍,“我的婚事我做主,我說是誰就得是誰!大不了我就把你們晉國的接親使綁來給我簽這國書!”
薄奚齊黑而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公主昨天明明覺得我無恥下流,何必還要如此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