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先生?”智腦有點茫然。
郁餘随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沉默地取下眼鏡,垂眼思考起來。
智腦和他綁定在一起。
強行每分鐘都在一起的情況下,郁餘覺得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持社交狀态。
所以他在一開始明白這個事實後,就不自覺在用一種“真實”的狀态面對智腦。
更冷漠、更尖銳的真實。
當然,郁餘并不覺得自己平時與人相處都在演戲。
真實一定就是好嗎?
事實上人們大多情況下都更喜歡考慮周全,從不流露負面情緒,溫和又好相處的人。
在郁餘看來,維持一種合适的、讓人舒暢的性格去和别人相處,達成目的的同時還能讓對方保持愉快,是一種有效又不會出錯的社交方式。
但智腦不同,他……不是真實的人類。
雖然他弄不清楚那些人們心照不宣的“社交暗示”,但他也因此有着敏銳的直覺,會不感覺羞恥地、直白地表達想法——呈現出一種并不讓人讨厭的真實。
郁餘本質上是個冷淡又自我的人,他覺得自己不算什麼好人,但也不算太壞。
面對智腦這樣,别人打他一拳,他先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麼的性格。
郁餘心裡的顧忌反而多了一點,說話時會不自覺變得不那麼尖銳。
總而言之,郁餘覺得他一點也沒有變,也隻把智腦當做一個同事,他現在這樣,都是因為智腦表現得太“包子”了!
“513。”郁餘想明白了,不覺輕挑眉梢,“你們智腦初始性格都和你一樣?”
“當然不。”智腦不知道郁餘問這個幹嘛,還是認真解釋,“根據安排的合作對象不同,初始智腦會學習各個位面的文化……我覺得在那之後,我們才會因此産生不同的性格。”
“你當時學了什麼?”郁餘來了興緻。
“我學了當時最流行的文化。”智腦甚至都不用回憶,如數家珍,“有騎士美德、修身明心、德行……”
“不過我學得不是很好。”
說了一連串學完能當聖人的“教材”,最後智腦似乎有點羞愧,“到地球後,我發現我學的東西似乎不太适用……”
“不過,我現在已經在努力學習新知識了!”
聽着智腦絮絮叨叨着“謙和”、“誠實”、“平和”之類的詞,郁餘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隻能在最後給予智腦真誠的祝福。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