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頌穿着松垮垮的家居服,渾身氤氲着一層水汽,微濕的發尾微微蜷曲,經水浸泡後的皮膚泛着比平時更加透亮的白,又因熱氣的蒸騰而熏出些淡粉來,讓他真和洛倫斯的臆想一樣,成了顆蜜汁四溢的甜果。
“洛倫斯,你幫我塗藥好不好嘛。”
能由别人服侍就不要自己動手,元頌一開口就是撒嬌,心知洛倫斯一定會來幫他,就這麼徑直坐在了床邊,乖乖地等着洛倫斯過來。
洛倫斯何時都對他無有不從,即便是現在也不例外。
他擰開瓶蓋,在指尖沾了一些透明的藥膏,而後輕輕塗在元頌腿上。
元頌的腿纖細又不失肉感,透明的質地附着在皮膚上,連同暈染着淡粉色的關節一起,像是還含着露珠的出水芙蓉。
之前在照片中擺出那副放蕩姿态,現在卻乖乖地在他手下等着被服侍,果然是個表裡不一的壞孩子。
“頌頌,我有事想問你。”
元頌心情正好,現在對洛倫斯的态度也好了許多,說話時尾音還在上揚,全然不知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危險問題,“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穿着漂亮裙子去騙人呢?”洛倫斯擡起頭來,剛好撞入元頌驚慌失措眼眸。
明明做了那麼多錯事,背負着那麼多樁罪名,他竟然還能有這麼澄澈的一雙眼眸。
像一隻新生的小貓,傻得可愛。
洛倫斯還在那邊欣賞元頌神态,元頌卻慌得連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元頌想要逃開,和洛倫斯保持一個安全距離,洛倫斯卻一直用指尖摩挲他腿側的一小塊皮膚,把他禁锢在此,不得動彈。
“洛倫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失心瘋了?”元頌強裝鎮定,自欺欺人地希望洛倫斯隻是在詐他。
“嘴硬。”洛倫斯也不生氣,笑着看元頌做出無謂掙紮,“那你給我解釋一下,Love song是誰?她手上為什麼戴着母親送你的紅寶石戒指?你房間内的第三個衣櫃裡又為什麼有她穿過的裙子?”
洛倫斯是有備而來,元頌絕望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剛剛才生出把Love song當做棄子的想法,這顆棄子就在此時莫名其妙地爆炸,效果不僅與他最初的設想相左,還把他本人也給坑了進去。
他活得怎麼這麼失敗,任務完成得稀裡糊塗,現在還被人捏住了把柄。
元頌聲音裡已經帶了些鼻音,“好,你說的都對,我承認我就是Love song。我做了錯事,丢了家族臉面,你是不是要把這事告到海因茨面前,要他狠狠地罰我。”
洛倫斯抽出幾張紙巾,擦幹手上藥膏痕迹,又換了張幹淨的紙巾,輕輕拭過元頌眼尾。
“頌頌,其實我從來沒有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的想法。”
紙巾被洇濕,元頌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眸中竟然噙滿淚珠。
他怔怔擡眸,看向臉上仍帶着笑意的洛倫斯。
明明還是那一張面容,還是同樣的微笑,洛倫斯卻不再像是那個隻要看見他就願意咧開嘴角的金毛大狗了。
元頌不是傻子,才不信洛倫斯是不帶着任何目的地把他逼到這個地步,他輕咬下唇,惱怒與幽怨并存。
“你到底想做什麼?”
元頌坐在床上,而洛倫斯卻站在他面前,兩個人的高度差讓元頌能清楚地感受到洛倫斯給他的壓迫感。
他就這樣看着自己原本傻乎乎的二哥俯下身來,朝他逐漸逼近。
洛倫斯的唇就那樣落在了元頌的面頰上,吻在了淚留下痕迹的地方。
“你不要怕我,不要怨我,不要去看别人,以後隻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