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個家庭成員,白然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
也許是出于興奮,又或者是因為責任感,她覺得這會兒腰不酸了背也不疼了,感冒好像瞬間治愈了。
她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重新打開了直播,并在網上搜索了一下賺錢的路子,但是卻隻看到了一大堆垃圾廣告。
祁慕白蹲在鍵盤前,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腦。
白然失蹤後,他尋找了她數不清多少個年頭,卻沒找到一點痕迹。
最終他選擇在她最後出現的地方陷入了沉睡,而這一睡就是千年,直到白然蘇醒,他像是受到了召喚一樣,強行打斷休眠醒來。
換言之,對于現在這個世界,祁慕白也沒有任何了解。
他甚至不知道眼前這台跟磚頭一樣大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為什麼會發光,上面還有字。
如果不是他在來找白然之前路過了一家寵物店,看到了一個因為沒錢而放棄買貓的女孩,他根本想不到要給自己準備一套“聘禮”再上門。
世态炎涼,現在連做貓貓都不容易了!
至于買東西的錢,是祁慕白用自己以前存着沒丢的一些垃圾換了當下流行換來的。
他其實對人類制作的貨币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不是為了不引起某個人的注意力,他甚至想要直接動手搶。
想到那個他不願意提起的人,祁慕白感受到了一陣無法抑制的憤怒,圓圓的貓眼頓時眯成了一條縫。
他整個人看似随意地趴在桌子上,尾巴卻不自己覺得拍打起桌面。
桌子被拍得發出了“砰”的聲音,祁慕白聽到這聲響,才反應過來出事兒了:
萬一他失手把桌子拍碎了,那該怎麼跟白然交代?
然而這種想法隻維持了一秒,祁慕白就意識到自己顯然是多慮了。
因為桌子壓根啥事兒也沒有,一動也不動。
祁慕白:“……”
雖然免去了後續的麻煩和擔心,但你這樣就很不給窮奇面子。
變為幼年形态後,祁慕白的神智也受了些影響。
就比如平時完全不會在意這個的他,現在竟然感受到了一絲不明顯的怒火。
他搖了搖頭,表面上毫無動作。
内心中,他卻在與桌子天人交戰。
——你給我等着!等我變大,你這樣的桌子我一巴掌能拍碎十個!
白然對祁慕白的小動作毫無察覺。
她沒找到好的工作,現在正一陣發愁。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女人帶着歉意的呼喚聲,“白然,在家嗎?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叫她的是鄰居家母女。
因為地震的原因,這個原本就在貧困線上掙紮的小家庭隻剩下母女兩人,擠在這個政府救濟房裡艱難度日。
母親姓林,白然叫她一聲林姨。女兒小名歡歡,現在正在上小學。
歡歡是老來得女,和她媽媽站在一塊兒就好像是奶奶和孫女似的,不像母女。
白然和她們并不相熟,但畢竟都是因為地震淪落至此的災民,偶爾也會在一起聊聊天。
她的電腦就是從歡歡那兒買的,在林姨出門上班的時候,歡歡時不時就會來找她玩。
白然安撫了一下警惕地盯着房門的小貓,才站起了身。
直覺告訴她林姨這次來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從前她和母女兩人交流的時候從來不會這麼嚴肅。
從貓眼裡确認了一下來人後,白然打開了門。
看着因為勞碌過度而略顯疲憊的中年女人,她還是放柔了語氣,“林姨,有什麼事嗎?”
“抱歉。”林姨賠着笑,“我今天是想來把我們家的電腦要回來的。”
白然心道了一聲“果然如此”,面上卻仍是一副茫然的樣子,“為什麼呢?”
林姨尴尬地笑着,“那個電腦裡有我們家的一些重要文件……實在是抱歉,我沒想到我才兩天沒盯着歡歡,她就把它賣了。”
白然回頭看了一眼正緩慢運行着的電腦,再次回過頭時眼神認真,“歡歡說把電腦給我的時候已經……那叫什麼,格式化?也許是格式化了吧……總之是沒有任何文件在裡面的。”
“什麼?”林姨臉色唰白,反手就在歡歡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歡歡瑟縮着往後躲了躲,面上還帶着幾分不情願。
林姨扶着門框,似乎随時都要摔倒,顫顫巍巍地問道,“那還能不能恢複啊?”
白然默默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然而她的動作卻讓林姨誤會了。
女人徹底繃不住了,像是抓小雞崽一樣把歡歡抓到自己面前,赤紅着眼睛就要給她一巴掌。
别人的家事白然是不好管的,但總歸還在自己家門口。老式小區隔音不好,住在隔壁間的男人已經推開了個門站在那兒,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林姨,這個事兒我也幫不了您。”白然連忙拉住了林姨,在歡歡要開始原地哭鬧之前搶先提議,“如果您的文件真的很重要,也許可以拿去電腦修理店看一看,我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