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溫棠輕扣院長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
得到允許後,她推門進去,“老師,我回來啦!”
鄭懷仁見來人是自己的得意弟子,登時眉開眼笑,“怎麼樣,在克利夫蘭學到很多吧?”
“那必須!”溫棠自然地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别的不說,他們在心髒微創手術方面的确領先很多。”
“我聽羅伯特師兄說了,你在那邊幹得非常好,他甚至一度想把你留下來。”
羅伯特是鄭懷仁在美國讀博時的師兄,溫棠一開始能進克利夫蘭也多虧了他寫的推薦信。
“小溫啊——”鄭懷仁拉長聲音,鄭重地問,“如果說,我現在給你一個組,讓你在咱們醫院把這個心髒微創手術開展起來,你有沒有信心?”
傳統的心髒手術,大多需要先把心髒停跳,連接體外循環機,再進行手術操作。
這種方法對患者的損傷很大,術後極易出現并發症,于是人們便把目光投向微創手術。
克利夫蘭是世界上率先開展微創手術的醫院之一,這也是鄭懷仁把手底下近幾年最優秀的學生送過去的目的。
溫棠聞言,站了起來,筆直的背部如長于磐石的翠竹,難掩風骨,“那我隻能給您立下軍令狀了。不成功,我這輩子就不幹醫生了!”
她并非妄言,一來穿越以來她在克利夫蘭主刀的微創手術都十分成功,二來她穿越前的世界,微創手術的發展已經非常成熟。
如果有這般紮實的基礎,她都不敢接下這個任務,那她幹脆别幹醫生了。
“年輕人,别這麼毛躁。”鄭懷仁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先去心外跟你師兄做幾次手術,磨合一下,順便挑一下團隊裡的人。”
“好,我知道了。”
“哦,對了——”溫棠前腳跨出門,後腳鄭懷仁便突然叫住她,“華都電視台有個節目,想讓我們心外科出一名醫生接受采訪。整個科室你形象最好,大學又有上台表演的經驗,就你去吧,節目組的人會聯系你的。”
……
“手術完成,把患者推去CCU吧。”溫棠摘下手套,松了一口氣。
走出手術室,天已經黑了,來來往往的護士笑着向她示意,她一一回應。
這個世界華國的醫療制度和她原先的世界沒有太大區别,回到這裡,那種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
“哈喽師妹。”
“師姐好。”
“溫老師好呀。”
……
從手術室走回科裡的一路上,不停有人和她打招呼。
雖說溫棠現在還隻是主治醫師,可醫院裡的同事都知道,她手裡有文章,導師又是副院長,等幹滿5年,肯定能成為心外的副主任之一。
其他科室和她又沒有競争關系,見面打個招呼而已,何樂而不為?
側邊的口袋裡傳來一下輕微的震動,溫棠拿出手機,查看消息。
發消息的是一個陌生号碼,自我介紹是華都電視台訪談節目《一對一》的主持人,希望能采訪她一下。
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飛,“我現在剛剛結束手術,不介意的話,等我15分鐘。”
今晚不是她值班,CCU那邊有住院醫盯着,不需要她24小時守在病房。
溫父溫母住的地方在城郊,她嫌離醫院太遠,工作第二天就搬出來一個人住。
晚上回去也是看文獻,接受采訪也并無不可。
對方回消息的速度很快:“那在四号樓一樓的咖啡廳碰面吧,我穿了條淺藍色的連衣裙。”
她回了個“ok”,看着四号樓一樓這幾個字,露出饒有興緻的笑容。
四号樓是個很特殊的地方,不屬于一到三号樓的門診和急診,也和五到八号樓的住院部無關。
這棟樓在醫院的最角落,中間有一片草地和竹林擋着,平常很少有患者或家屬去那裡。應該說,非本院人員大多不知道四号樓在哪。
那裡是劃給實驗室的地盤,二樓歸内科,三樓給外科,四樓是實驗動物中轉房,旁邊緊挨着的就是專門的動物房。
至于一樓?
一樓是便利店、咖啡廳和餐廳,緻力于讓所有學術型研究生和博士可以在樓内安心實驗,不被外界幹擾。
如果不是回國後原主的記憶慢慢出現,甚至她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她有些好奇,這位主持人怎麼知道這個地方,難不成有朋友或者家人在這邊工作?
“等下!”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手底下一個規培的小姑娘小跑過來。
溫棠按住開門鍵,小姑娘進了電梯,氣喘籲籲道:“溫老師好,謝謝溫老師。”
“你是叫洛冉吧?”溫棠扭頭看她一眼,“今晚不是你值班嗎?”
洛冉笑吟吟地說:“病房那邊師兄幫我盯一會,我去給細胞傳個代。正巧師兄大病曆沒寫完,等下又要去約會。我倆分工合作,我去把兩個人的細胞都傳了。”
“現在專碩也要做實驗嗎?”
專業型碩士的重點在臨床規培,醫院對他們的畢業要求會低一些,所以大多數專碩都不會把重點放在基礎實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