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烏景元還開心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這是西炎山特産的果酒,一般隻提供給張家頭部修士,以及款待賓客,酒味香醇,口感綿密,初入口不覺得有什麼,不過很快就會醉。
曾經張子隐就從家裡偷了兩壺來,興沖沖找上烏景元。
那時兩人正值年少,偷喝點酒,就跟偷嘗禁|果似的,搞得神神秘秘的。
張子隐說這不過是普通的果酒,喝點也沒事的,連哄帶騙把酒灌進了烏景元嘴裡。
倆人因此喝了個酩酊大醉,等烏景元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後來他才從大師兄口中得知,張子隐大發酒瘋,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烏景元扛了起來,滿街晃蕩,還将他帶去了附近的客棧,開了間軟床房。
等師尊一行人趕去時,破開房門就看見張子隐扯下了床帳子,把烏景元綁在了床頭,他自己則是一邊灌酒,一邊說着醉話。
至于說的什麼醉話,大師兄也沒說,猶豫半晌兒才告訴他,以後不要跟姓張的那小子一塊玩。
小師叔也常說,不要跟傻|逼一起玩。
事後,師尊就罰他留在青竹峰上,日日抄着《清心咒》,還罰他掃院子,抹地闆。
烏景元那時一點都不覺苦,反而因為能和師尊同在一個屋檐下,暗暗歡喜得很,甚至還想着,如果以後隔三差五闖點禍,是不是就能一直待在師尊身邊了。
回想到此時,烏景元的頭已經有點暈了。
他隻不過淺嘗了一口,想找找過去的感覺而已,沒想到年紀越來越大,酒量卻越來越差。
悄悄同甯師兄說了一聲,甯師兄不放心,要陪他一起下去透透氣。
烏景元拒絕了,天道府他挺熟的,不會迷路。
迎面寒風吹來,驅散了不少酒氣,總算清醒了幾分。
烏景元站在一棵梧桐樹底下,望着樹上挂滿的紅飄帶和彩燈,恍惚間想起,有一年他和張子隐下山逛燈會,那時張子隐精挑細選了一盞琉璃兔子燈。
紅着臉别别扭扭不知道怎麼送給烏景元,恰好旁邊有賣米酒的,他就狂飲了三大碗,通紅着臉說:“希望你能喜歡這盞兔子燈,順便也能喜歡喜歡我!”
那時烏景元雖然年紀還小,不通情竅,但他多少能感覺出來,這話很暧|昧不清,也很意味深長。
直到後來發現張子隐的酒品差到,隻要一喝醉了,對誰都是這樣的,他甚至能對着一條狗說,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就徹底明悟了——張子隐就是這樣一個花心大蘿蔔,見一個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