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瑤光殿中,顧煦與穗安公主,相對無言。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大半天了,顧煦一早來了瑤光殿,就這樣不吃不喝,也不言語,就那麼看着穗安公主。
穗安公主也不問顧煦的來意,安靜地坐在她的對面。
需要問嗎?
顧煦的心思,她很早便知道了。
她動心了嗎?恐怕沒人會不動心,畢竟那人自幼開始,對她毫不遮掩地愛意,如此洶湧。
隻是,有些事情,不是動心就可以的,那事之後,她的身上背負了放不下的東西。
而此時,青炎族入城請求和親,無論大良有幾位公主,無論良景帝同不同意,她身為大良長公主,都必須做好前往和親的準備。
隻要能護住大良,護住大良百姓,她什麼都可以做,畢竟,“穗安”這個名字,就是父皇希望大良風調雨順,農事皆安才有的,就是為了和親才有的,不是嗎?
她這樣的身份注定不會自由,又何苦将顧煦牽扯進來?
兩人坐着,穗安公主身邊的一個侍女卻有些待不住了。
“侍書姐姐,公主她們……”
“侍墨,讓她們靜一靜吧。”
侍書說着,拉起侍墨退了出去。
她自幼跟随公主長大,公主的心思她是清楚的,此刻的公主,心中比誰都苦。
侍書兩人走後不久,顧煦開口了。
“阿初,你知道嗎?今晨進宮前,我本是要去求聖上賜婚的。”
穗安公主,姓楚,名言初。
顧煦的話,聽的楚言初心中一緊,她擡頭看向顧煦,隻見她面帶微笑,眉眼彎彎,好看極了。
“顧……”
楚言初想說些什麼,卻被顧煦擺擺手阻止了。
“但是府上的老仆和我說,我該問問你的意思。于是,進宮後我便直奔瑤光殿,來的路上,我突然有些被自己氣到了。氣自己的愚蠢,我不知道強扭的瓜甜不甜,我隻知道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你一定不會開心,而這個人對你來說,是青炎族薩木,也是我。”
說到這裡,顧煦頓了頓,雖然知曉,但真的将這個事實說出來,還是難免失落。
不等楚言初開口,顧煦又接着說到:
“坐在這裡時,我又想了許多,直接帶你逃出大良嗎?雖然以我的劍術,護你周全應是不成問題,但我知道,你不會跟我走的,我不知聖上心思,卻知道你應是早已做好了前去和親的準備,我知道勸不了你,所以,我不勸你。”
“大良隻有你一位公主,若要滿足青炎族求娶三位公主的野心,少不了找人代替,我自認有幾分姿色,若要成為其中之一,定不是難事。所以,阿初,你别害怕,别說是青炎族,就是魔窟,我也陪着你,有我在,青炎族誰也别想傷害你,我會護住你,就像五年前的……”
又頓了頓,顧煦繼續到:
“何況,千良、雲栖,還有監工司林侍郎,她們三人定會想法子阻止和親,此事還未成定局,阿初,你這幾日莫要太過擔憂。”
楚言初聽到這一番話,百感交集,她甚至不知該說什麼。
“值得嗎?”
值得嗎?為我丢下你好不容易得來的火士身份。
值得嗎?為一個不敢開口說愛你的人遠離故土。
值得嗎?不顧一切愛上一個膽小的我。
…………
“阿初,隻要是你,什麼都值得,隻要是你,我都願意。”
話音剛落,顧煦被眼前人撲了個滿懷。
感受着懷中的溫香軟玉,顧煦僵直了背脊,好一會兒,她慢慢擡起手臂,将人環在了懷中。
“阿煦,若三日後,和親已成定局,你帶我走,好不好?”
将自己埋在顧煦懷中,聽着顧煦有些慌亂卻有力的心跳,楚言初此刻什麼都不想了,她隻想回應顧煦的愛意,她隻想告訴她,那個她不愛的人,會是青炎薩木,會是任何人,卻唯獨不會是她顧煦。
她愛她,一如她愛她,這份愛不如她的洶湧,卻同樣的熱烈。
“阿初,我答應你。”
“我愛你,阿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