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侯府舊地。
曾經富麗堂皇的宅邸,如今盡顯蕭條之意,繁華不再,看着倒是個藏污納垢的好地方。
“混蛋!這個良帝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這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正是不久前從驿館消失的薩木。
他的腳邊躺着兩隻白鴿,或者,用“兩隻白鴿的屍體”來形容會更準确。
薩木有個習慣,他會殺死每一隻用來傳信的信鴿。
聽着薩木暴躁的聲音,阿魯海習以為常地撿起被盛怒的薩木扔在地上的紙條。
“亥正三刻,内侍護衛轎辇出宮,亥正一刻已派出轎辇一輛,以作掩護。”
“轎辇無人,恐有詐。”
兩張紙條,已經将青炎薩木一行的目的展露無遺。
“薩木王子,依臣所見,大良皇帝恐怕已經識破我等的計劃,這才将計就計,放出了一個障眼法,此地怕是已經不安全了,薩木王子,還是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吧。”
“離開?不可能,大良皇後在我們手裡,大良皇帝一定不敢胡來!”
薩木信心滿滿地說道。
然而,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反轉。
“踏踏踏踏……”
就在薩木剛剛放出“豪言”時,葉侯府外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随後,葉侯府門被破,監兵司司書魏宏帶兵到了。
“薩木,監兵司魏宏奉命前來,青炎王子還是束手就擒吧,若真讓在下生擒了王子殿下,怕是會讓殿下和青炎臉上無光。”
魏宏的一番話裡藏了幾分怨怼和諷刺。
他是上過戰場的老兵,和青炎也交過手,他從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青炎族竟然也有膽量向大良求娶公主,在聽到青炎使團入城的那一刻,魏宏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在他看來,青炎有此舉,歸根到底是自己在戰場上太過仁慈,才讓薩木生出了這等龌龊的野心。
“你!我乃青炎王子,豈容你這等身份卑微之人在此放肆!更何況,别忘了,你大良的皇後還在本王的手上!”
随着薩木的話音落下,幾個青炎士兵将茗霜帶了出來。
雖然不過短短一日,但茗霜已不是昨日那般“華貴”,上好雲錦制成的衣服如今添了幾道褶皺,原本精心梳理的雲鬓也有了幾分散亂,幾縷發絲黏在她蒼白的臉上,目光中露出慌亂的神色。
所有被挾持的人該有的模樣,在茗霜的身上都得到了體現。
魏宏眉頭微蹙,他知道皇後在這裡,此行也是奉命前來解救皇後,但薩木這麼快就把皇後交代出來,實在出乎他的意料,說實話,隻要薩木抵死不認,依着葉侯府如此之大,他還不能這麼快确認皇後的下落,這個薩木,難不成有什麼别的謀劃?
“魏大人,你不必管我,我隻想知道我的昭兒怎麼樣了?”
茗霜急切地詢問道,她視楚行修為命中珍寶,隻要她的昭兒無事就好。
“娘娘安心,太子殿下眼下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皇上已經下旨全城緝拿刺客。”
聽魏宏這麼說,茗霜驚慌的眸子裡有了幾分安心。
沒事就好。
“哼!少說廢話,魏宏,放我們走,否則你們的皇後就和我一起陪葬!”
茗霜看得出魏宏的為難,轉身就要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卻被人攔了下來。
薩木和魏宏都是一驚。
魏宏别無他法,隻能答應。
薩木見自己的要求得逞,便帶着身邊的一衆侍衛慢慢往外挪去。
此時,異變突生。
在薩木一行人即将踏出葉侯府門時,魏宏突然上前,擒下了藏在侍衛中的一個人——阿魯海。
“你!魏宏,你出爾反爾,難道不想救你們的皇後了嗎?!”
阿魯海被擒,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唯獨魏宏在看到薩木的反應時,嘴角輕揚,千史和林大人,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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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十八年,七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