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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老房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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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一樣嗎?”周瞳說,“你是個男娃娃呀,男娃娃養得糙,那女娃娃還得紮辮子呢,你汪奶要是在就好了。”

“叫啥名字呀小女孩兒?”應不塵問。

“風筝。”周瞳笑着撞了一下應不塵,神神秘秘都說,“長得不像他爸。”

應不塵也笑了,說,“你咋知道我擔心這個呢?”

“大眼睛,紮倆小辮子呢。”周瞳說,“一會兒就出來了,就現在裡面送進去了,他們說要抽什麼東西介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叫我在這裡等,一會兒你看看去。”

“我小時候都老想着長大能跟你一樣帥。”應不塵回頭看,說,“我想趕緊抱抱,去年跟着你的時候遠遠地看了一眼。”

“你還别說,我他媽的我不敢去呀,”周瞳撓撓頭,說,“我真的跟你說的似的,我現在太膽小了,我到沒法子我才敢去找風子的媽,我都不敢看那老太太。”

“老太太要是願意跟我走,我也帶上。”周瞳說,“就是怕你年紀小,我弄倆這個回來,搞得你有壓力。”

“我風子叔要是知道我這麼沒良心,都得拉着汪爺汪奶一塊兒給我拽下去,”應不塵肩膀撞了他一下,說,“你把我想成啥了。”

“我就是覺得我自己小,要是我能大幾歲,我就能給她看病,我就能知道咋料理,”應不塵說,“我好想快點長大,替你擔事,給你分憂。”

“已經夠好了。”周瞳說。

周瞳聽見有人在叫,拍了應不塵一下,說,“去看看咱姑娘去。”

風筝面色蒼白,閉着眼睛,臉上坨了兩坨淚漚出來的紅,紮着小辮子,因為生病發白的嘴唇,像個脆弱的髒布娃娃,應不塵看着她,眼睛瞬間就紅了,抖着嗓子說,“瞳哥,咱現在就賣房子吧,行嗎?”

應不塵過去聽醫生講,周瞳自己推着孩子進了病房。

這病房裡都是來這兒看這個病的,氣氛很差,潮濕,擁擠的走廊,壓抑,哭泣,低聲的憤怒的病房,與外頭要過年的大好氣氛完全不同。

周瞳不敢去聽醫生說什麼,他呆呆地看着小病床上的孩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應不塵早已經站在他前面,他跟周瞳說,“你看孩子就行,我去聽醫生說啥了,有什麼要溝通的,我來就行。”

周瞳覺得自己膽小。他甚至連直面的勇氣都沒有。

應不塵回來了,周瞳不敢問,說,“小風筝太瘦了,你看她的手這麼小。”

“瞳哥。”應不塵滿懷心事的叫他。

“别說。”周瞳沉了口氣,捏着小孩兒的手,眼睛有點紅,應不塵看他的胸腔不穩的起伏。“要過年了。”

“你以後可能就,”應不塵說,“沒時間咱倆恩恩愛愛了,你得掙大錢了,這病,急性早幼粒早期,她命大,砸錢就能治。”

周瞳猛然地吐出了一口氣,應不塵看見他的下颌都在發抖,手指都微微顫着,他摸了一會兒,說,“我出去抽根煙。”

小姑娘叫護士抱走了。

醫院的天台上,周瞳坐在那兒抽煙,遞了一根給應不塵。

二人坐在髒兮兮的石頭上,周瞳靠在應不塵的身上,說,“我管你叫哥呗。”

“行啊。”應不塵呼出一口眼圈,說,“你就是怕來醫院,汪奶奶那會兒你總是不愛來,說那消毒水的味道會要你的命。”

“嗯。”周瞳靠在他身上說,“爛攤子都給你弄,我可真膽小。”

“你就是看不得那個。”應不塵說,“别怕,能治,就是貴,拿錢買命。”

“多久能治好?”周瞳問。

“她現在這個情況,說比較學術的你也不明白,聽多了你還害怕,就是最快就兩年不到,可能我大學沒畢業就好了,不複發就行,她這個毛病,用砒霜治,有意思不?”應不塵問。

“然後她要是争氣,不出那些什麼凝血跟栓塞的并發症,她這麼小,也記不得自己生病了,也記不得自己遭罪了。”應不塵攬着周瞳的肩膀說,周瞳反過來抱住了應不塵,應不塵拍着他肩膀,說,“真沒事兒,風子擱底下屁股着火的找關系呢,他樂不樂意應酬都得去了。”

“她痛不痛啊你說,”周瞳說,“那咋臉能白成那樣呢?”

“有麻藥呢,”應不塵說,“你還給他紮小辮呢。”

“你會紮嗎?”應不塵抱着他問。

“那你給她紮,”周瞳說,“我弄不明白小女孩兒。”

“行啊,”應不塵說,“我管,行嗎?你就該上音樂課你就上去,我在家帶孩子,行嗎?”

“都啥時候了,還上音樂課呢。”周瞳說,“你咋這不正經啊。”

“那咋整?”應不塵說,“讓你哭就正經了?”

“老子哭啥。”周瞳說,“我就是看了有點兒難受。”

“嗯呗,”應不塵說,“要過年了。你送來的就是個時候,剛查出來,人家一聽血癌,估計就不打算治了,我看單子沒兩天,真的,這病就拖個把月就拖死了,還好你去了,是不是,你都給小風筝半條命已經撿回來了。”

“你哄我這勁兒,咋跟比我還大十歲似的。”周瞳說,“我好磕碜。”

“那你那會兒汪奶那會兒你就不成,”應不塵說,“我能咋辦?交錢,買藥,分藥,打針,挂水,是不是,醫院不就這幾下子,我跟回家似的。”

“要不成我跟學校請一年假,我明年再去考,我給你管,成嗎?”應不塵說。

“那哪裡行啊。”周瞳說,“我特麼的好歹這大高個呢。”

“那你哆嗦啥?”應不塵說,“真沒事兒,我在這呢。”

2003年的新年,應不塵跟周瞳是在醫院過的,風子可能到處端着酒杯去塞錢呢,看吧,就是沒逼到這份上,不然風筝能在發病之後就正好碰上周瞳去瞧旺旺嗎。

周瞳弄不清楚這些專業的術語,說現在這個叫誘導期,風筝除了發燒就是發燒,一點兒東西也吃不下,醒來就哭着要找媽,這倆陌生的叔叔她也弄不明白。

“風筝,今天感覺咋樣呀?”周瞳玩着她的手問,“我給你讀故事呗。”

“不舒服。”風筝看着門外,“我媽不來嗎?”

“你媽有事兒,這不是省城了,你紮完水吃完藥,打完怪獸我就領你回去呗,行嗎?”周瞳問。

“我想找我媽。”風筝轉過來就要哭了。

“那你弄好了,咱肯定找你媽去啊。”周瞳說,“不然給我當姑娘,我還嫌你事兒多呢。”

“真的?”風筝止住了眼淚。

“那可不,”周瞳說,“你趕緊。你好起來,你好起來我還忙着處對象去呢,你就趕緊回去你媽那去。”

“好吧。”風筝終于肯探出頭來了,眨巴着眼睛,說,“我家裡有你照片,跟我爸一塊的。我曉得你。”

“那感情好,”周瞳給她喂粥,說,“那你得給我敬酒,過年了得打一圈。”

“瞎說啥呢。”應不塵拎着東西進來了,“好好的孩子就得被你教壞。”

“我教的孩子咋了?”周瞳問,“風筝,你樂意跟誰玩,這個你照片上有嗎?”周瞳指着應不塵問。

“沒。”風筝看着應不塵搖搖頭。

“你那啥照片啊,上頭有我。”周瞳問。

“我爸抱着你呢,然後還有眼鏡叔他們,我奶說你們開公司了。”風筝說。

“她說的那張,”周瞳說,“開業那會兒合影那張,我被風子抱起來那張,那張照片你見過嗎?”

應不塵過來對風筝說,“他們是不是邊上還有一個小孩兒?”

“有一個,别的叔抱着呢。”風筝說。

“那就是我。”應不塵說,“腔叔給我拽他肩膀頭子上了。”

“啊,”周瞳說,“那照片咱倆沒有了,被你燒了。”

“你樂意跟哪個叔玩?”周瞳問。

風筝看了看應不塵,又看了看周瞳,說,“誰給我買糖我跟誰玩。”

“你這小妞,”周瞳又給她喂了一口水,說,“都給你買糖呢?”

“那我看誰買的糖大。”風筝說。

“你看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生的呢,”周瞳說,“這小妞沒個好。”

風筝樂了。

應不塵拖了個凳子過來看她,說,“瞳哥,我咋有點兒擔心呢。”

“你擔心啥?”周瞳啊了一聲給風筝喂粥。

“要被你帶歪。”應不塵說。

“你就是我帶的,哪裡歪了?”周瞳說,“是不是風筝,跟我玩,咱兩好着呢,是不是。”

今日過年。

風筝的抵抗力經不起一點兒,隻能在那個小小的床上,被護士抱走的時候都要哭,周瞳每次看護士來了都得跑,站在門後面,都是應不塵跟着去,送到了就回來,然後開始漫長的等待。

應不塵說,“小孩兒哭不是正常嗎?她哭,你跟着難受,她一會兒就忘了。”

“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周瞳說,“這小女娃娃就不大點,那麼大針頭戳她,那是人肉呀,哪能...一把一把的藥,飯都沒藥吃的多。”

“瞳哥,”應不塵說,“我小時候哭你也這麼難受嗎?”

“那你男孩兒能一樣嗎?你哭我給你一巴掌不就行了。”周瞳說。

應不塵都要氣笑了,說,“行,行,你剛剛難受那勁兒我以為我小時候你也這樣,差點兒的就感覺看見我小時候你的樣子。”

“你太有意思了應不塵,”周瞳點了根煙,說,“你哭的時候我打沒打你你是真的一點數都沒有。”

“反正現在是要打。”應不塵說。

“你自己那樣兒,我不打你打誰。”周瞳低頭點了根煙。

“對了,”應不塵說,“我找了旺旺家,年後老闆娘過來看孩子,旺旺他姐叫我雇來給他們店裡幫忙,但是也不能老讓老闆娘看,你沒事還是得往這裡跑,你年後新春還有事兒,我也得回去上學,就是你得兩頭跑,累。”

“這都安排好了?”周瞳問。

“老闆娘自己問我的,覺得我倆太難了。”應不塵說,“我也正好出錢就講了,本來我想找風筝她媽來着,我說咱出錢,她看孩子,她家裡頭現在不是很願意,等回頭瞧吧,她能要風筝,咱就治好了還給她,每年去看看她,要是她不要,我們接着呢,啥都犯不上,我意思就這個,替你做了主了。”

周瞳搓着手指,低着頭說,“我感覺我從前說你的話挺混。”

“啥話啊?”應不塵問。

周瞳轉過頭來,看見煙花綻開,這煙花一年比一年盛大。

“說咱兩有十年的差距,說你書讀狗肚子裡去了,說你就是個會闖禍的髒娃娃,說你根本不明白啥是男人。”周瞳說,“說你不明白愛是啥,責任是啥,說你神經病。”

“我又不在乎。”應不塵摳着牆上的漆,“我小時候,你就跟我說,真有啥,事兒上見。”

“應不塵,”周瞳倚着天台,說,“我拖個娃娃,還得養個老太太,你得讀書,心思又重,我們又要苦了。”

“是啊,本來說再也不叫你吃苦了。”應不塵說,“沒辦到呢。”

“我的意思是說,這次這趟渾水,我不是自己個兒了,我是個勞改的半瞎,又想做你哥又想當你爹,你先别急,”看着已經張嘴的應不塵周瞳緊接着說,“我也沒打算放你走,渾水就渾水呗,老房子都已經着了火了,你也跑不掉,我希望你永遠跟我這個不着調的騷骨頭在一塊兒,我以後也會愛你,敬你。”

“看你像看天上的星星,”周瞳猛抽了一口,緩緩吐出,“摘下來,藏在兜裡,自己悄悄得意,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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