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看着窗台上的百合花。

柔弱漂亮的白色花瓣，昨天才換的花朵，今天已經枯萎了點。

不鮮豔，也沒有生命力，就像她一樣。

開門的聲音讓妮妮收回眼神，她平靜的看向進門的少年。

少年手裡拿着一捧白色百合，走過來。

妮妮朝他輕笑，“悟少爺，你來了。”

五條悟走到病床前揉了揉少女的頭，随後将有些枯萎的百合花換成今天剛剛買的。

“今天感覺怎麼樣，妮妮？”

“還好。”

妮妮像往常一樣，沖五條悟笑了下，蹭蹭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很是溫暖，總是讓妮妮心裡微澀。

他們一起長大，即使她隻是侍奉五條家大少爺的侍女，可他們的關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其實妮妮今天的臉色看上去沒有昨天好，五條悟隻覺得心裡像是有什麼石頭牢牢的壓着，可他不敢在妮妮面前露出任何負面的情緒，那樣妮妮會跟着難過。

而他，不願意看到她一點點難過。

自從妮妮生病，面對妮妮，他就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刺，再沒有别人眼裡那樣的五條悟，面對妮妮，他總是想溫柔一點，再溫柔一點，好像這樣，就能讓妮妮多活一點時間。

五條悟陪了妮妮一會，因為有事，隻能離開。

然後再有時間，即使隻是十分鐘，他也要來看她。

他真的很害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他了。

五條悟無法接受，明明他都說服好五條家，他要和妮妮結婚。

但妮妮卻生病了，這種突如其來的病，一下子抽空了妮妮的生命力，她肉眼可見的凋零，墜落。

這日五條悟回來，就看到妮妮難得的精神奕奕，沖他笑。

“悟，我們去看日出吧。”

五條悟藏在墨鏡下的眼睛一下濕潤了，藍色的眼眸充滿了紅血絲。

一般這種，能是什麼……

回光返照。

“……好。”

五條悟艱難的說道。

妮妮上去拉着五條悟的手，“我感覺我今天精神很好，特别好，悟少爺。”

她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我們去開房吧。”

五條悟愣住。

“你，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們去開房吧，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悟少爺。”

“為……為什麼？”五條悟紅着臉問。

“因為……”

妮妮想和她從小到大奉為神明的少年融為一體。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也知道自己很過分，很自私，要在死前和他做這種事。

可她想在他心裡留下什麼，她想讓他記住她，就算以後和别人結婚生子，也不要忘記她。

永遠記得她。

“可以嗎？”

五條悟不再拒絕。

他怎麼舍得拒絕她呢？

心愛的女孩在這樣的時候提出這種事，他拒絕不了。

五條悟小心翼翼的親吻着妮妮。

從前兩個人也會偷偷的親一口，但隻限于唇和唇的觸碰。

這次的吻唇舌交纏，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五條悟還記挂着妮妮的身體，不敢太用力，可後面實在沒控制住。

少女止不住的輕顫，眼裡有且隻有他。

一夜未眠。

五條悟抱着妮妮洗漱，帶她去看了日出，妮妮躺在五條悟懷裡，覺得很開心。

這天過後，妮妮的身體以很快的速度衰弱下去。

她是美的，破碎蒼白的美，但她在他面前，一直笑着，仿佛一點都不痛苦。

幾日後，正在做任務的五條悟，不知道怎麼，忽然就停下了動作。

一切趨于平靜。

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感受到自己眼眶的溫熱，瘋了一樣跑回去。

他不敢掀開白色的床單，他顫抖着手，哽咽着叫她的名字。

“妮妮……妮妮……”

他的靈魂好像死掉了。

——

妮妮睜開眼睛，愣了愣。

任誰知道自己死了，又有意識，應該都會愣住。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雙手還是自己的，就是小了好多，像是七八歲的手。

愣住。

這是什麼？

穿越了？

也看過穿越異世界漫畫的妮妮震驚。

她居然穿越了？！

當妮妮看向周圍，再找到水源照了照自己的樣子，驚訝的判斷出自己好像真的穿越了。

現在的她明顯是自己六歲時候的樣子，她還記得六歲時跟悟少爺打賭，額前的劉海剪了一塊，醜的很。

現在就是這樣。

還好，悟送給她的護身符還在。

她一時間不知道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對她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五條悟，那還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