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預計要到下半夜回來，妮妮一個人在酒店的房間裡睡不着，少年離開之前，笑着對她說讓她先休息，她卻有些擔心。

他和悟是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人。

妮妮其實心底清楚，她再怎麼調教，試圖控制他，他也變不成五條悟，他永遠是他，變不成别人。

悟，也不能被代替。

妮妮心都揪了起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犯病，她吃了兩顆藥，緩了很久，沉默着看窗外暗淡的月光。

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忘了時間，窗台前忽然冒出兩朵花。

随即，從花朵中冒出奇犽的腦袋。

他看上去頭發有些亂，臉上還有血，帶着打鬥的痕迹風塵仆仆歸來，卻隔着透明的窗戶笑容明亮燦爛，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被夜染黑，但熠熠生輝。

他沒有說話，就這樣看着妮妮，妮妮怔了片刻，将窗戶打開，奇犽将兩朵野百合遞給妮妮，說：“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好不好看？”

他以很快的速度趕回來時，路過看到野百合，從前不認識這種花，自從妮妮說喜歡，他就認識了。

于是滿手血迹的少年，在自己身上擦了擦雙手，他将手上的血迹擦幹淨，小心翼翼的折了兩朵野百合，他本來想，要是妮妮睡了，他就找個瓶子插起來，放在她的床頭。

要是妮妮沒睡，他就給她看看花。

他将兩朵花護的好好的，小心而炙熱的将花給她。

他希望看到她能笑一下。

妮妮笑了笑，接過花，奇犽從窗戶外鑽進來，跳到地上，因為身上有不少血，忍着沒有跟妮妮貼貼。

他看起來經曆了一場很激烈的戰鬥，有些狼狽，還有些傷，卻一點都不在意，他眼裡隻有眼前穿着淡藍色睡裙，笑容溫婉的女子，他想他要去洗個澡，然後回來抱抱她。

妮妮擡起手，指腹擦了擦他臉上的血。

“受傷了麼？”

“小事啦。”奇犽不怎麼在意，他還有的成長，一點小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有些開心，問：“妮妮是不是在等我呀？”

他好像在她眼裡看到了自己，就僅僅是自己。

“嗯，奇犽少爺，我在等你。”她握着野百合，輕聲說：“我擔心你。”

奇犽笑容都止不住，咳嗽一聲，故作深沉道：“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去洗澡了。”

妮妮站在原地良久沒有動。

最後她将花找了個瓶子放進去，明天他們回去，這兩朵就會失去她們的意義。

奇犽将滿身的血腥味洗幹淨，洗的香噴噴的，出來摟着妮妮睡去。

妮妮沒有睡着，她睜着眼，直到天明，無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因為還有時間，兩人白天還可以去玩會。

奇犽長大了，卻還是有點孩子氣，比如依舊愛賭，但總是輸。

敗家爺們。

“妮妮你好奇怪，你今天竟然沒阻止我！”

“……你把自己的錢輸光了，别找我借就行。”

奇犽：“不可能，不可能，下一把就赢回來！”

然後果然輸光了。

一如既往的開始吃軟飯。

這幾天都在下雪，下一會，停一會，很冷，但雪景很好看。

奇犽忍不住問：“妮妮，你就不冷嗎？”

“不冷。”

奇犽捏了個雪團子，偷偷塞妮妮後脖頸處，把她凍的一哆嗦。

“奇犽少爺。”

妮妮要是個霸總，高低得扶額苦笑。

“冷不冷？冷不冷？”

“你覺得這樣可能不冷嗎？”妮妮扒拉着衣服，把雪團子抖下來，她的手有些涼，把奇犽的圍巾拉下來，手心貼到他臉上，凍的奇犽一動。

妮妮問：“冷不冷？”

“冷，冷。這麼冷，我給你暖暖。”說着，奇犽便拉住妮妮的手，将妮妮的手和自己的一起放進口袋裡。

他的口袋很大，放兩個人的手也沒問題，兩人朝前走着，路上沒什麼人，他在口袋裡捉着妮妮的手玩，沒一會，妮妮的手就熱了起來。

“還冷嗎？”

“我不冷。”妮妮道。

奇犽搖搖頭，覺得不理解。

他們在廣場上跟上大衆的腳步，也去堆了一個雪人，奇犽的勝負心還挺強，說是别人堆得那麼漂亮，他也要堆一個更漂亮的。

妮妮就在旁邊，偶爾幫個小忙，并不跟他一起。

奇犽一個人也堆的熱火朝天，他看着别人的雪人，再看看自己的，覺得自己真棒真厲害，就是比别人的漂亮。

雪人隻有妮妮一半大小，被奇犽這裡修修那裡修修，倒是很精緻。

“好像缺了什麼。”

妮妮笑着将雪人兩隻用石頭做的黑色眼睛拿下，按了兩個藍色的寶石上去。

“現在這樣就好。”

不愧是妮妮小富婆，堆個雪人都用寶石的。

這樣确實特别配，奇犽的臉不知道是凍紅的，還是因為什麼，哈了口氣，搓搓發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