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見林黛玉臉色不對,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連忙道歉:“林妹妹,你怎麼了,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話還沒落地,一道調笑聲傳來,“颦兒和寶兄弟就是親呀,兩人躲着說悄悄話呢!”
黛玉轉頭看向聲音處,原來是薛寶钗帶着瑩兒嬌俏的走來。
“姑娘慎言,我家小姐可沒有“颦兒”這個名字!”唐嬷嬷聽到薛寶钗喊黛玉“颦兒”立馬開口。
然後又滔滔不絕的講了關于女兒家起字的規矩,在古代女孩子的字通常是在及笄禮上由父親或長輩賜予。
“且颦這字寓意不好,以後還請寶姑娘不要這麼稱呼我家小姐!”
薛寶钗聽完,臉色僵了一瞬,又立馬笑意盈盈、端莊大方,“多謝媽媽指教,這原是我們私下笑鬧叫着玩的,竟不想還有這規矩呢!”
“對,這個颦字不好,如今林妹妹身體康健,與之極不相稱!”寶玉聽完唐嬷嬷的話,見黛玉臉色紅潤,氣血十足的樣子喃喃說道,一點也沒記住不能随便給女孩子起字的事。
接着賈寶玉又懊惱的說:“原來是我誤了林妹妹,起的“颦颦”兩個字害的林妹妹身體不好”,說完還鄭重的鞠了一躬。
緊跟着,薛寶衩也跟着鞠躬。
兩人真像一家子!
唐嬷嬷說教完,就規矩的退下,站到角落。
心中暗想這薛寶钗果然城府深,可惜沒個好家世,不然進宮搏一搏,定有一番天地。
“寶兄弟,我去找你,聽襲人說你來找林妹妹了,我就直接過來了。”薛寶钗上前走到賈寶玉面前,輕輕擡手撫鬓,露出一截雪白晶瑩的腕子,一股若有若無的暖香順着袖子飄出。
賈寶玉本還自責給黛玉起了“颦颦”這個字,害的黛玉身體虛弱。聞到這香氣,立馬被薛寶钗吸引過去。
“寶姐姐,這是什麼香?”
薛寶钗卻不理會。與黛玉攀談起來。
林黛玉對這小手段根本看不上,以前還會諷刺一下,現在隻覺的煩。
這次來了賈家,覺得所有人都和想象中不一樣了,變了。
賈母不再是那個整天樂呵呵、對孫輩慈祥的老太太了,對自己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覺得寶哥哥懵懂無知,百姓家中這麼大的男孩都能擔起家業掙錢了,江湖中這麼大的男孩都闖蕩江湖了。
寶哥哥就像是被養在華貴的鳥籠中的翠鳥,活在自己的世界。
變化最大的要數薛姐姐了,再也沒有以前的穩重端莊、理性内斂了,行為透着一股急躁,今天的舉動就像和師父遊曆時見過的去捉奸的女子。
怎麼想到這個了,但真的很像。
看着這樣的薛寶钗,黛玉又覺得心酸,覺得薛寶钗身上的鮮亮氣沒了。
自從薛蟠死後,薛寶钗絕了進宮的路,賈寶玉是她目前能抓到的最好的夫婿人選。
在寶钗的經營下,襲人、麝月、秋紋都倒擱了,覺得薛寶钗是最好的二奶奶人選。
她們覺得寶钗寬厚,等以後被賈寶玉收了房,必定不會如趙姨娘一樣。
可她們也不想想,薛姨媽可是沒有一個庶出的子女,身為薛姨媽的女兒,又怎麼會容許有庶出的孩子。
不過有一點,她們沒看錯,薛寶钗确實不會吃醋,霸着寶玉,因為她對賈寶玉就沒有感情,如今的舉動都是為了利益。
對情敵,會不在意,但對觸犯自己利益的人,一定不會手軟。
黛玉看的有些心煩,不想應付了,覺得就是在浪費時間,将玉還給賈寶玉,想着怎麼找理由将兩人攆走。
看出小姐的想法的白及上前解救了黛玉,“小姐,你身子剛好,不能累着,該休息了!”
賈寶玉還要說些什麼,就被白及請了出去。
薛寶钗看着黛玉想說什麼,但又止住了,眼睛想回說話,仿佛有千言萬語。
出了院子的賈寶玉,一頭霧水,沒說幾句話,怎麼就出來了。
紫鵑送完東西,回來途中被賈母悄悄叫到了榮慶堂。讓紫鵑仔仔細細把這段時間在揚州看見的事說出來。
紫鵑就詳細說了在林家的所見所聞,因紫鵑被困在内宅,又被黛玉屋内的下人提防,什麼有用的消息也不知道。
連林家處置了賈敏陪嫁都不知道。
賈母已經好幾個月沒收到從揚州來的信了,才詢問紫鵑,結果問了個寂寞。
這天,賈琏拿到了設計好的省親别墅的設計圖紙,按照這個圖,估計要花個百來萬兩銀子。
如今大庫房并沒有這麼多銀子,每年的收成也就将将夠府中的開銷,拿什麼建這園子。
賈琏皺着眉頭坐在椅子上。
王熙鳳回來就看見賈琏一副沉思的樣子,問到:“我的二爺,什麼事難成了這樣。”
賈琏遂将事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