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見賈勝春不搭茬,感覺被蔑視,胸中怒意澎湃,這個不孝女居然敢這樣對自己,不孝,大不孝。
氣的眼睛瞪着渾圓,右手顫抖的指着賈勝春。
“大太太,你要繼續擺大家長的架子,你就出去吧,這裡不歡迎你。”
“你竟敢忤逆我,就不怕我說出去别人戳你脊梁骨。”
“随便,你來這裡,要是隻為了這句話,那我就不留你了。”賈勝春端茶送客。
見此,邢夫人終于明白坐在上首的迎春再也不是那個懦弱無能的二木頭了,态度立馬軟了下來。
抹着眼淚,哀哀戚戚的說:“二丫頭,你剛生下來時小小的一團,我還抱過你呢。當年你姨娘難産,是我派人請大夫,才救了你一條小命。”
“等你滿月,我就想把你抱到身邊撫養記在名下,可老爺、老太太不同意。”
“這些年,你跟着老太太生活,我雖然管的不多,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我也沒害過你。”
“如今榮國府敗了,我無處可去,你就可憐可憐我,念在曾經母女一場的情分上。”
邢夫人說完,擦了擦眼淚,一副可憐模樣。
記憶中木讷的邢夫人,居然有一天也會這麼說話。
賈勝春身後站着的青娘神情焦急,就怕主人被這花言巧語騙了,青娘來孫府三天就将主人的背景經曆打聽清楚了。
非常心疼。
偌大的一個國公府為了一點銀子,就能将女兒抵債的,能是什麼好人家。自己可聽說了,榮國府抄家,從裡面搬出了二十幾箱好東西,價值幾十萬兩呢。
“哦,我們之間有母女之情這種玩意?你莫不是在說笑。”賈勝春譏笑出聲。
“看見你們落魄,我可真高興。”
“念在你讓我高興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以前貪墨我月例供奉的事了。”
說完,就讓人把邢夫人攆出去。
“賈迎春,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大不孝。”
“老天爺呀,快來道雷劈死這個不孝玩意。”
邢夫人呼天号地的撒潑,拽着她的下人拿起抹布塞進她嘴裡,這張嘴太臭了。
“滾。”
邢夫人被扔在後門,整個人趴在地上,狼狽無比。掙紮着爬起來,就大聲哭嚎,“快來人看看呀,賈迎春忤逆不孝,驅逐母親。”
“老天爺開開眼呀,賈迎春這個白眼狼,母親來了連口水都不給喝。”
已經離開的下人聽見邢夫人诋毀主人,轉身就出了門,陰沉着臉拽起邢夫人的衣領就将人拽進門内。
邢夫人被這舉動吓到,進了門内,怕的不敢出聲。
下人用力掐住邢夫人的脖子,雙手就和鐵鉗一樣,邢夫人奮力掙紮也不能掰開分毫。
“既然管不住這張嘴,就别要了。在孫家,捏死你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邢夫人被掐的臉色通紅,差點死過去,下人才松開嘴。
“管好你的嘴,要是讓我知道就沒這次好運了。”
一脫困,邢夫人踉跄着就跑遠,直到遠離了孫府才敢停下,跌坐在地,心止不住的跳,邢夫人知道剛才那個額頭有刺青的人真的想殺自己。
太可怕了,以後再也不敢來這兒了。
邢夫人狼狽的回到住處,等候多時的薛寶钗立馬上前問到,“二妹妹答應了嗎?”
賈琮、賈環見邢夫人沒帶東西,連忙跑到門口看後面有沒有馬車,想着二姐姐一定不會讓邢夫人空手回來的。
聽到薛寶钗的問話,邢夫人僵了一下,沙啞着說,“二丫頭外出不在家,你們也知道孫姑爺是個暴脾氣,連老爺都敢罵,聽說我來了,直接将我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