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顧司淵的警告,走到沈明玉面前,彎下身,單指挑起沈明玉的下巴,直視着她的眼睛。
“啊,讓我看看你的三魂七魄,小草妖,我感覺一定會是特别有趣的靈魂。”
瑰麗的光芒自玄朔的眼中冒出,沈明玉隻覺着靈魂被不斷抽離,意識開始模糊,理智漸漸遠去。
這是在哪兒?
眼前的光又是什麼?
好……美……
而在她徹底迷失之前,一聲高昂的龍鳴突然自靈魂深處響起。
司淵的聲音十分缥缈,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卻又如同重錘,直接砸在了沈明玉的靈魂之上。
“醒來。”
玄朔猛然向後退去,單手撐地保持着平衡,滿臉震驚。
沈明玉鎖骨中間突然浮現的龍鱗,淡金色的神力保護着沈明玉,将她籠罩其中,璀璨的金光一圈一圈向外波動,除了司淵,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周圍一切都退離沈明玉的身邊。
而她先前接觸沈明玉下巴的食指,竟然直接被那股神力灼成了焦黑。
司淵神色古怪地看着玄朔,眼底滿是嘲諷,“有趣?是吧?确實很有趣。”
他站在沈明玉身後,單手搭在沈明玉的身上,幫助重新找回意識的少女收回體内神力。
沈明玉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玄朔做了什麼——她竟然用神魂侵入自己的三魂七魄之間的縫隙。
隻不過堪堪觸碰到識海的邊緣,就被司淵的神力直接震開。
“這是……”沈明玉深吸一口氣,轉身看着司淵,滿臉驚喜,“你在保護我?”
司淵并沒有正面回答,隻是安撫式地拍了拍沈明玉的肩頭,看着遠處滿臉古怪的玄朔。
“有事可以直接說,不要上手。”
擺明了你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和他沒關系的态度。
玄朔撇了撇嘴,站起身,指尖燃起一絲火焰,原先焦黑的手指重新恢複到潔淨。
河月皺着眉頭站了起來,剛想走兩步,突然被司淵一記眼刀直接訂在了原地,張了張口,冷冰冰地說道:“我知道了。”
随即,一尊黑色的硯台出現在了她掌心中。
“成神?不,她不需要。”
司淵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就聽着身邊的沈明玉驚呼一聲:“我懂了!”
玄朔笑了笑,擡手将邪器從河月掌心拉了過來,直接交到了沈明玉手中:“隻有一個人是蠢蛋。”
河月點了點頭,沒有阻止,反而是走到了玄朔身邊,全然不在意這位魔尊先前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司淵:“……”
沈明玉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司淵:“是誤區,我們一直以來走入的誤區!”
司淵的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按捺着心底的悸動:“你說。”
“在于突破力。”沈明玉低頭看着掌中的邪器,她隻覺着那冰涼的外殼下,是無數呼嘯而過的痛苦靈魂,十分燙手。
可她無法松開。
“從最開始的松山,到我們在京城郊區接觸到的邪器,雖然功能外形都一直在變,可是根本都一樣。”
她頓了頓:“在于突破力,天華想要突破天道就需要靈魂中所積累的突破力,天地間所有的生靈在他看來都是養料。”
司淵靜靜反問道:“是,這個一直都知道,從來沒有變化過。”
河月轉頭看向玄朔:“幫我攔着?”
玄朔負手而立,惡劣地笑着:“那我不管。”
河月适時地翻了個白眼,伸手召來邪器,輕言下着定義,“所以在這個情況下,她就是最大的破綻。”
說完,靈力便注入到邪器之中,瞬間,一股陰濕黏膩的力量便直直向着沈明玉襲來。
破煞劍應聲而出,司淵想都沒想,神力伴着劍鋒,直接迎上了那股被邪器改變過的靈力。
“當——”
玄朔赤手空拳将劍鋒接下,“不要急。”
隻見那股黑色的力量圈住了沈明玉,沈明玉也并未阻止,而是看着河月的面孔後,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
“沒有問題,我懂你意思,可以的,我能承受得了,先前每次化形都太突然,這次我會好好感受。”
下一秒,在耀眼的光芒中,少女的身軀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一隻白鳥。
緊接着,黑色的圓圈每次收縮,沈明玉都會應聲而變。
布匹,牽牛花,面盆,銅鏡……
在将近十次變形之後,司淵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眉頭鎖成座小山,緊握着破煞劍的關節都隐隐開始泛白後。
套住沈明玉的那個圈才緩緩離去,重新回到了邪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