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護所裡留存的人不少。而且根據托馬斯對藍海的态度來看,這裡對于普通人的容忍度低得可怕。那眼前這些人應該都擁有異能。卡牌隻解封了一張,硬碰硬對她來說沒有好處,紀傾塵壓了壓頭上的維帽。先去找藍夢被關押的地方。
庇護所的建築保存挺完好,甚至一些地方還充滿着生活氣息。紀傾塵親眼看見一對夫妻坐在屋門口織着毛衣。隔壁一個年輕女孩還好奇地探頭過來搭話。
看身形體态,他們應該不缺吃穿,也不缺水資源。
末世降臨,外面屍橫遍野生靈塗炭,可這庇護所裡的人卻仿若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若是這樣的生活,被傳為世外桃源,讓那些在喪屍手上掙紮求生的人擠破頭也想進來也不算奇怪。
不過若這裡真的是個伊甸園,又怎麼會如此兇殘的對待普通人?
離得近了,幾人的談話清晰地傳入紀傾塵耳中。
“你下一次出城還有幾天?”
“三天後吧。哎呀沒事,有什麼好擔心的,有專門的指揮使帶隊。”
“那倒是,隻要能殺掉有能量核的喪屍直到下一次出城前的糧食都不用愁。哪裡還有這樣的好事。”
“就是,城主建立庇護所就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嘛。要是運氣好得到能量核好處更多哩。”
“但我聽說老李出事了,還有老劉上次出去後就沒回來。”
“不能吧,不是說受傷了在治療嗎?我們又不會被喪屍傳染,能出什麼事?”
“可是我都一星期沒見過他了。”
“那誰知道。可能又去哪裡鬼混了。也說不準是為了多拿點能量核讨好那位,瞞着指揮使偷偷跑出去。”
“倒也是這個理。”
……
指揮使,喪屍能量核,組隊出城殺喪屍,拿能量核換取食物,還有什麼叫他們不會被喪屍傳染?
思索着這些沒聽過的名稱,紀傾塵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是太少。
這座庇護所裡的人,至少在他們眼中自己活得是相當滋潤,有人管飯維持生活水平,唯一的任務擊殺喪屍還有人帶着去。看起來毫無危險系數。
事實會是這樣嗎?
紀傾塵一路上也幹掉了不少喪屍,卻沒見過什麼能量核。說明這東西并非所有喪屍都具備。稀有在很大程度上代表攜帶者的擊殺難度,可這些人說起這事來卻顯得無比輕松,看就知道并不了解對手的真正實力。
庇護所掌權者的作風是利益至上,他願意用相當不錯的生活條件做交換,說明能量核的作用遠高于一點生存物資。
這幫生活在伊甸園裡的傻白甜其實早就被有心人洗腦了,待到幕後人完成他的計劃,等待這些人的結局想必不會比藍海好到哪去。
不過關她何事,管這個庇護所的真面目是什麼,那些人是要殺人還是屠城,她的唯一目的是救出藍夢在幹掉那些綁架她的家夥。
都末世了,再沒點心眼子就算這次得救,也不過是從即食變成了儲備糧,多擔驚受怕一陣。
紀傾塵退回了陰影裡,按着卡牌間的共鳴定位了藍夢的所在。這個庇護所正中央的地底下。
呦呵,藏得還挺嚴實。
紀傾塵在心中感歎,忽覺左側的空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極速靠近。
叮!
卡牌和匕首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索性紀傾塵距離那戶在聊天的人家已經有一段距離,這地方又相對偏僻,倒也沒引起什麼注意。
空氣再次抖動,匕首狠狠地從側面劈下。
紀傾塵卻隻是不慌不忙側身一讓,右手在空氣中撈了一下,就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半空中出現。接着一個反手攥住來人的手腕,順着他的力道将人往前帶,一隻腳抵在對方右腳前。
在“完了隐身怎麼又失效了”的呼喊中——嘭一聲,來人摔了個狗吃屎,匕首脫手,被紀傾塵輕松截住。
然而襲擊者遲鈍的大腦并未告訴他兩人實力的差距,隻看見武器被人拿走,就掙紮着想從地上站起來,撲過去搶。
紀傾塵沒功夫和他糾纏,見着還想反抗,抓着男孩後脖頸把他按在地上。咣一下,匕首狠狠插進了那人身邊的土地。身下的人明顯一激靈。
“哪來的?”她冷冷地注視着這個看起來不算大的小男孩。
猛一交手紀傾塵就知道來人沒什麼專業技術,不像是那幫人派來的。隻是生活在這世外桃源裡還有這樣的攻擊性,她讓有些好奇這小孩是什麼情況。
男生被按在地上,像八爪魚一樣撲騰好一會兒,大概意識到自己真沒法擺脫紀傾塵的鉗制,這才洩了氣。但嘴卻不饒人。
“我死都不會告訴你的,你們這幫殺人犯,把我哥哥還給我。”
殺人犯?紀小姐眉毛一挑。從到這個世界為止她就幹掉過兩個人。托馬斯和托克。眼前這小孩一頭黑發一對黑瞳,總不能和一個白毛綠眼的家夥有聯系。
“你哥叫托克?”
“托克是誰?”
好的,不是。那就隻能是因為……紀傾塵看了一眼身上的黑鬥篷,突然起了玩心。
可沒等她付諸行動,腳步聲傳來。隻見一個穿着髒亂白裙的中年女人從遠處跑過來。一見到紀傾塵,立馬顫抖着跪下。
“指揮使大人,洋兒他不是故意冒犯您的。他還小不懂事,你有什麼怒火沖我來,求求你,放過他這一次吧。”
她說話時全身都在顫抖,卻依舊手腳爬到小男孩身邊,試圖用身體護住他。
托這身鬥篷的福,還真把她認錯了,紀傾塵哭笑不得,她看起來有這麼兇嗎?
“娘,你信我,我親眼看到的就是他們殺……嗚。”
小男孩正要嚷嚷的嘴被紀傾塵一把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