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她還是有些氣悶。
傅芝看周錦悅雖然不悅,卻并沒有勃然大怒,就知道她還是不死心。
“這夢裡他有這麼好嗎?他如今這樣,你還覺得她是良人?”這夢裡那二世祖究竟是幫了央央多大的忙,讓這姑娘這麼死心塌地?
偏生她還不能和别人說,畢竟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做夢夢到這種事,不好宣揚。
和那個棒槌更不能說。
她前些日子和周淮提了一嘴,周淮直說那是世人偏見,他覺得陸裕川就很好,還特意把狀元郎季承平提出來鄙夷了一番,嘲笑人家是弱雞。
傅芝就決定不再和他讨論這件事。
眼見陸裕川的名聲在傅芝這裡已經壞的徹底了,她還是想挽回一下:“說不定是有什麼原因......”
傅芝一臉的不贊同。
周錦悅閉嘴了。
她掙紮道:“那先不說這個了。”
“母親,今日過來,我是想說我如果已經沒事了,可以去上學了。這些日子學業落下不少,再偷懶,可真要比不上人家了。”她也在永川書院讀書,正好當面見見陸裕川。
傅芝看出周錦悅還是不死心,但擔心交淺言深,便也不再說話,隻是心裡決定,待母親回來,還是要好好和母親說道說道。
老太太素來眼光毒辣,她的話基本家裡人都聽的,到時候讓她勸勸央央。
周錦悅不知傅芝的算盤。
不過就算她知道,也不會說什麼。
因為上輩子祖母對這門親事并不反對。祖母的人脈更廣,看人也更準,周錦悅不知道祖母是不是知道一些更深的東西,總之沒有反對過,上輩子是她自己反對才退的親。
“好,也是這個理。但你一定要記住,不要被陸二欺負了去。”傅芝自然是知道陸裕川也在永川書院的。
“好,多謝母親,我知道了。”
“今晚一起吃飯吧?我們一家人許久沒在一塊吃飯了。”傅芝覺得,周錦悅最近好像沒有那麼排斥她們幾個了,此時提出,應當不會遭到拒絕。
“好,聽母親的。”周錦悅自然沒有拒絕,她已經好多年、好多年沒有和家裡人一起吃飯了。
前世終日吵吵鬧鬧的,如今想來,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她如今喜歡煙火氣。
“對了,母親,想和您說個事,我想換一換那床......”
“怎的好端端的要把床換了?”
“我看那床上的刻花總做噩夢......”
“好好,換吧。改日還是和我一起去寺裡拜拜菩薩才好......”
這廂,周錦悅和家中衆人其樂融融,和周家的家庭成員情況相似的陸家氛圍卻大不一樣。
另一頭的陸首輔家卻是十分冷清。
陸家大公子一家去了外地上任攢資曆,家中隻有老太太,陸首輔陸鴻參、陸首輔的繼室李茹以及他們的兒子陸裕修四人。
陸老夫人今年也快有五十有八了。
她的穿着十分樸素,全身上下也就手腕上帶着得紫檀木佛珠看着貴重一些。
陸老夫人看着一桌子的菜歎氣:“川兒今兒又沒回來?”
陸鴻參沉聲道:“他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若是待不下去了,他自己會回來的。”
陸老夫人聽他這語氣就皺眉,出聲責怪他:“你成天這麼教訓他,他怎麼回來?”
眼見這母子倆又要吵起來,李茹放下筷子,溫聲道:“母親莫要擔心,之前已經托人讓他的朋友給他帶信兒了,您這壽辰快要到了,到時候他定是要回來的。”
陸老夫人的臉色緩和下來,也頗給兒媳婦面子,語氣溫和了下來:“川兒這次回來,你不要總是罵他,又把人給罵走了。”
陸鴻參想反駁:到底誰是兒子誰是老子?他兒子他還不能罵兩句麼?
但李茹拉了拉他的衣擺,示意他不要和老太太頂嘴。
陸鴻參沉默一陣,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四個人沉默的吃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