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悅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她的動靜尤為顯眼。
其他人有些呆愣的看着門口,好一會,看見問也同樣怔愣在原地的周錦研,小聲問道:“她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周錦研是知道家裡在給陸裕川和周錦悅議親的,她隻是沒想到,周錦悅對陸裕川這麼關心。
她以前不是喜歡讀書人嗎?現在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周錦研糾結了一下,決定如果明日白瓊意還不來,就去她家裡看她,現在,還是先去看看周錦悅吧。
陸裕川那麼兇,可别脾氣上頭把她也給打了。
......
“我們要不也去看看吧?”其餘人互相看了看。
大家都是喜歡湊熱鬧的,縱然懼怕陸裕川的武力,但他們人多,還有老師在,膽子都大了不少。
周錦悅一路奔往男院。
*
那條唯一通往男院和女院的月牙門那裡,一大群人圍成了一個圈,圓圈内的地方是幾位書院的夫子。
中心正是兇意未收的陸裕川,和地上躺着的血淋淋的人。
地上躺着的那個人身上的一身青衫有好幾處都染了血,臉上腫的不成樣子,還有不少血污,這場面對于在場諸位隻知道讀書的人來說,還是挺吓人的。
在場主事的人恰好就是當日的李老先生,他在書院的地位僅次于院長賀宏遠。
但恰巧今日這兩位都不在,便由他主事了。
旁邊的學子都在小聲議論這什麼,不必細聽,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平時大家是不敢惹陸裕川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有個做首輔的爹,還因為他自己也是脾氣暴戾,武藝超群。
但看着地上的滿身是傷的人,陸裕川又不給出一個理由來,難免犯了衆怒。
誰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因為心情不好而把自己給打成這樣?
若是這樣陸裕川都沒事,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為所欲為,想打誰就打誰,不需要付出代價?!
許是這麼多人給他們壯了膽,他們走出幾個人來:“先生,陸裕川實在過分,今日這樣毆打同窗,他不能在書院繼續待下去了!”
一旁的王琸和傅傑急了眼:“你們胡說什麼,二郎不是這樣的人,他肯定有原因的!”
楊逸明也朝李先生作揖:“先生明鑒,還請查明真相再做定論!”
一旁的人叫嚷着:“什麼原因?你倒是讓他說啊!”
“有什麼可查的,這麼多人都看見是他把李榮打成這樣啊。”
“就是,因為什麼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啊。”
“你們胡說......”傅傑氣急,卻又沒法反駁,主要是陸裕川自己也不說原因。
他上前一步,擡手就想把領頭的那人揪出來。不料那人早已察覺,人群裡退了一步:“幹什麼幹什麼?大庭廣衆之下,還當着先生的面你就想打人?”
“一丘之貉!”
陸裕川的臉色本來已經恢複成平時懶散的模樣了,聽見這句,臉色又陰沉了下去,看着更吓人了。
說話的那幾個吞了吞口水,還是大聲道:“先生,若陸裕川還留在書院,我等堅決抵制和他在一個學堂!”
“你......”傅傑這個暴脾氣,又想罵人了。
“好了。”陸裕川一手拉住傅傑,另一隻手拉住躍躍欲動的王倬。
拉住兩個脾氣不佳的好友,陸裕川的眼神直直望向那幾個人。
幾人和他的眼神對上,卻不敢和剛剛一樣叫嚣了,甚至往後停了幾步,沒敢再說話。
李老先生看在眼裡,每天緊皺。
陸裕川是書院所有老師都最頭疼的學生,他也不例外。
但他和賀宏遠經常在一起小聚,賀宏遠時不時的就會說到陸裕川,言語中十分維護,還說了好幾件陸裕川的事情,說他不是傳聞中的那般不堪,平日裡有夫子和他抱怨陸裕川,他也總是讓他們耐心一些教導。
李老夫子沒有深入了解過這個學生,但是根據賀宏遠的描叙,他覺得陸裕川應該不是那種無故毆打同窗的人。于是他再次問道:“你若是有什麼原因,無論什麼原因,都困同我說,我必定會給大家一個公正的答案。”
陸裕川看着地上正被大夫治傷的李榮,卻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原因。”
周圍的人又是一陣喧嘩。
李老夫子那一把美髯都快打成了結,原本平日裡看起來十分和藹慈祥的皺紋此時看起來更深了些。
李老夫子在心裡深深歎氣,現在的少年人實在太不好管了。
“你若說不說原因,按照規矩,是要離開書院的。”
“嗯,我今日就離開。”左右他也不喜歡念書,就是換個地方睡覺、逃課。
也沒什麼,離開就離開,想必那個“萬民傘”的父親又要氣的打人了。
隻是,他和那個姑娘的婚約,怕是就要作罷了。那姑娘知道他的真實面目就是那麼惡劣不堪,想必也不會願意嫁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