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直強調要打仗,他焉能不知太子提到這兩人的用意?
隻是他認為大乾目前還需要時間來磨砺軍隊,現在并不是打仗的好時候。等再過幾年,等這些年輕人在曆練幾年,便能把突厥人打得再不敢多言。
可惜太子太年輕了,少年人總是熱血上頭就想往前沖,殊不知這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季承平眼睜睜的看着陸裕川行到了他的前面。他本是跟在甯王白晟甯的身邊的,但此時幾位皇子都圍在白文策的跟前,顧不上他。
季承平今日也獵了不少獵物,收獲頗豐,原本應該可以在皇帝面前露臉的。
但如今的情景,他的獵物再多,怕是也比不上陸裕川和傅傑。那兩人跟在太子身後,衆人的目光都在他們兩人面前逡巡,一時間風光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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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動靜這麼大,白晟滢和周錦悅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兩人的臉色都煞白煞白的,周錦悅連忙奪了馬匹往那地方沖去,白晟滢慢了一步,被身邊的仆從拉住了。
她是天家公主,又是女子,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白晟滢氣得不行,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周錦悅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好讓人去前面打探消息。
周錦悅的腦海中回想着那侍衛的話,恨不能身下的馬在快一些。
她的爹爹、她的弟弟、她的堂兄和表哥,還有......他。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男人都在那邊,無論是誰出了事,她都不能接受。
“駕!”
周錦悅又用力的揮了一下馬鞭,讓身下的馬兒跑得更快。
“嗯?”白文策的眼神很好,一下子就看到了有個杏黃的身影,迎着漫天的落霞,向他們這邊奔過來。
白文策勒住了缰繩,身後的隊伍便也停了下來。
“是昭和。”太子白晟澤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陸裕川原本漫不經心的坐在馬上,聽見太子喊出聲來,臉一下子就變了,下意識的就要策馬迎過去,突然被人給拉住了,陸裕川回頭一看,見是傅傑,對方不贊同的朝他搖了搖頭。
陸裕川立刻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沒再動了,隻是眼睛還是時刻注意着前方奔馳的女子。
周淮詫異的出聲:“央央?她怎麼過來了?”
這麼一會兒功夫,周錦悅已經到了跟前,小臉慘白的在人群中巡視了一群,驚魂未定的問前方的白文策:“皇上,您沒事吧?”
白文策笑起來,就像平時對待一個小輩那樣,閑話出聲:“朕沒事,昭和無需擔憂。去看看你堂兄吧,他受傷了。”
周錦悅盡管擔心,但還是牢記着皇帝在場,有禮有節的先問候完皇帝,這才繞到後面,仔細看了看幾個男人。幸而出了堂兄周錦輝受了些傷以外,其他人都好好的。
隻在最後又看向了陸裕川的方向,迎面對上一抹炙熱的視線,以及啟唇無聲的說了三個字:“我很好。”周錦悅徹底放下心來,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随後便安靜的跟在父兄身邊,沒有再說話了。
陸裕川此時身子往後,在他前頭不遠的皇帝可以很清晰的知道他的動作,皺了皺眉,卻沒發話讓他過去。
季承平冷笑,他将縱馬而來的周錦悅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姑娘第一時間就是看向陸裕川,随後才開始問候皇帝。
白晟甯也在無人察覺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周錦悅。
今日縱然驚險,卻還是很有收獲的,經随行太醫給衆人診治過後,除了已經死去的人,活着的人受的都是皮外傷,嚴重的如周錦輝便回帳休息去了,剩下的人如常的開始進行論功行賞。
東歲山已經完全被夜幕籠罩,但篝火卻将營地駐紮的那一塊場地照的燈火通明,場上熱鬧非凡。
周錦悅依然和白晟滢坐在一處,但陸裕川和傅傑、王琸幾人的位置卻在各自的家族中。他們今日的功勞不小,要躲懶舒适也是要合時宜的。
獵物最多的是五皇子白晟衡,但他是天家人,另有其他封賞。因此排下來,在一衆年輕子弟中,獵物最多的居然是季承平,其次是陸裕川,排名前幾位的都各自有封賞。
看得出來,皇帝對季承平和陸裕川這兩人贊賞有加,其他人對陸裕川的名次有些不可置信,卻也在意料之中,畢竟都說陸裕川暴戾傷人,武藝好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季承平确實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
他們一直覺得季承平是個讀書人,不了他的騎射功夫也很是了得,衆人便又是一陣恭維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