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裕卓隻覺得這個弟弟長大了許多,沒有提刀去砍人,反而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們的背後家族。
但很可惜,他們的背後根本沒有人。他愁道:“知道是知道,但那些人的家族背後站隊的很多,完全不是同一派系的。”
“不僅不是同一派系的,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指使着做事。”
背後之人的手段很是高明。那些人都是真正的纨绔,和他弟弟的纨绔不是一個級别的,若說讓陸裕卓來說,他弟弟根本就和纨绔這個詞不沾邊的。
剛剛問了幾句,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問急了,還說他看不起他們,沒有誰能指使他們辦事。
還說就是聽聞新娘子是數一數二的美人,看不過陸二郎這個纨绔,就結伴過來給他灌酒找不痛快。
......簡直是又蠢又壞。
陸裕卓覺得怪異,他壓低了聲音:“難道是那些人迷暈了弟妹房裡的人,闖進了欲對弟妹行不軌之事?”
陸裕川的臉色又陰沉了起來。
陸裕卓以為自己猜中了,但是還是感覺不對:“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膽子?”這可是當朝首輔家辦婚禮,他們平時纨绔也就罷了,還敢跑到首輔家婚房去行這種事情?
太子和幾位皇子可都來了,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這邊正說着話,周錦悅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儀容,緩步走了出來,陸裕川連忙迎上去虛虛的環住她走過來。
陸裕卓一眼就看到了周錦悅脖子那刺眼的白紗。
不禁羞愧道:“郡主,是我等沒有悉心排查,讓郡主受到了驚吓。”心裡卻不由松了一口氣,看這樣子,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麼。幸虧二郎機敏察覺到那些人不對勁,否則在晚一步,怕是......
周錦悅在陸裕川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在陸裕卓面前卻表現的面色如常。
“世子,我無事,幸虧二郎及時趕到,那賊人被吓跑了,才沒有發生什麼事。”
陸裕卓點了點頭。看着周錦悅脖子上的傷,想到了什麼:“郡主有沒有看到賊人長什麼模樣?”周錦悅看樣子不像是被迷暈了,既然清醒着,那應該看到了對方。
周錦悅拿眼睛看陸裕川,不知道該不該把白晟甯說出去。
她對陸裕川什麼都可以說,但是她不了解陸裕卓。
陸裕川面不改色:“我來的遲,慌忙之間看到一個紫色背影,那人腰上别着皇子绶帶。”
陸裕卓大驚。
“皇子?”陸裕卓又去看周錦悅,周錦悅和幾個皇子都是自幼相熟,據說感情非同一般。他在官場上見過的龌龊事太多,有兩分懷疑是不是弟弟才是受欺負的那個。
陸裕川冷聲道:“大哥,别瞎想。”
周錦悅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他們。
陸裕卓被弟弟這麼一喝止,立刻就止住了發散的思維。“郡主,你和幾位皇子都相熟,有沒有看見是哪個皇子?”
周錦悅又拿眼睛去看陸裕川。
陸裕川走出房門,陸裕卓帶來的幾個仆從遠遠的站在院子裡,隔得遠,也看不清屋裡發生了什麼。
陸裕川便使門窗大開,讓自己能一眼看到屋外的人,又仔細的探了探地上三人,确定三人都陷入了深度昏迷,這才又回到屋裡。
陸裕卓看着他的一系列動作:“你做事謹慎了許多。”
陸裕川扶着周錦悅坐下,自己起身和陸裕卓對視:“大哥,如果真的是皇子,你幫誰?”
陸裕卓毫不猶豫的說:“當然是幫我弟弟!”說完又皺眉看陸裕川:“你把你大哥想成什麼人了?”二郎難道以為他會因為對方是皇子咽下這口氣?
他拍了拍陸裕川的肩:“你我二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阿娘不在,你我就是最親的人。”他自己也知道,和自己相比,父母花在弟弟身上的時間太少了,他心底對這個弟弟是有虧欠的。
兄弟倆隔了八歲,阿娘死的那一年,他剛好十八歲,已經長大了,沒兩年就去外地任職了,對這個弟弟也沒管多少,後來聽說弟弟的名聲壞成那樣,他也不信,小時候的弟弟長得多乖啊,怎麼可能變成傳言中的那個樣子?
但後來即便沒有如同傳言中的那樣,陸裕川也的确乖戾了不少,對着誰都是淡淡的,跟他也不親近了。和父親更是針尖對麥芒,沒說幾句話就要吵。他卻因為在外地,也沒有多少時間同二郎溝通,且二郎年紀漸長,也不怎麼能聽得進他的話了。
隻盼着有機會能和弟弟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陸裕川也是相信這個大哥的,不然不會在他面前說這麼多。
“我和你說,但我不希望告訴父親。”
陸裕卓是知道父親和弟弟不和的,他上一次臨走之時,二郎連父親都不願意叫的,如今竟然能稱呼“父親”了,可喜可賀。
陸裕卓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