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甯派過來的人是難得的高手,周錦悅身邊的雪竹和隐藏的暗衛并沒有發現。隻是在一次見柳滄瀾的時候,柳滄瀾告訴她的。
周錦悅悚然一驚,迅速思索自己這幾日有沒有做什麼讓人懷疑的事情。
還好,因為穆佑臨要搬家了,這段時間她并沒有見穆佑臨,平日也是去看看鋪子或者陪關芃去逛街,還算正常。
柳滄瀾第一時間就要把人揪出來,被周錦悅阻止了。
若是這些人不見了,白晟甯知道自己身邊還有這樣的高手在,怕是會更加懷疑自己,他派人過來監視自己,想必已經起來疑心。
周錦悅現在的暗衛還是之前陸裕卓給的,并沒有讓新人過來,隻是來監視她的人顯然比陸裕卓的人武功更高,周錦悅便請柳師傅再叫兩個武功更高的人過來去盯着對方,不要讓那些人發現。
柳滄瀾想了想:“那便還是讓那兩人過來吧,就是你當初親自救下的兩人,他們二人最為厲害。”說的便是周錦悅和周錦明在大理寺着火的現場救下的兩個高階死士了。
周錦悅自然沒有異議。
若是能掌控對方的動向,那麼她也可以傳遞一些自己想要讓白晟甯知道的消息過去,這樣她這邊就能掌握主動權了。
恰逢她這幾日難得空閑,又因為有人注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她便沒有什麼心情到處跑了,便靜下心來看着來自各方的消息了。
最近傳來的都是好消息。
底下的人在去蘇州想辦法籌款的時候,竟遇上了王琸,得知竟趙管事竟是周錦悅的人,十分高興,兩人一拍即合,不停的在為籌備資金走動。
王琸雖說是去雲遊,但他要做生意,自然要待在繁華之地,是以等他的生意有起色的這兩年,一直在最為富庶的蘇、杭兩地周邊活動。
因着好兄弟在邊境,他自然也對邊境的戰事很關注,軍饷吃緊,他自然也有所耳聞,早早的便開始活動了,隻是讓人捐錢糧這種事情,總歸是不好做的,王琸已經吃了好多次的閉門羹,每每在深夜無人之時都不禁抽鼻子想哭,但一想到那兩個好兄弟,第二日還是爬起來繼續跑。
竟已經在蘇杭一帶頗有些名氣了,似乎還賺了點小錢,令大家喜出望外,其中尤其以王家父母為甚。他們本沒想過幺兒能出去闖出什麼名堂,隻是家中有那個資本,小兒子又鬧得不行,方才随了他的願,讓他出去玩一玩,想着過陣子錢花完了就回來了。
誰承想,居然能在外面呆那麼久也沒餓死,也沒說要回來。老兩口把這個不孝子罵了好多次,末了又心疼在外面是不是過得不好。
見了信,總歸是有些安慰了。
周錦悅也為他們高興。
邊境那邊捷報頻出,我方略占上風,隻是戰事持久,陸裕川也不知道具體何時能結束。但他給周錦悅的信中推測對方的後勤也快要跟不上了,若是對面的後勤全面崩盤,那麼離戰争結束的那一天也就不遠了。
突厥不如大乾物資豐富,所以才不甘于困在草野上,隻是這麼多年,既然他們早就有心撕毀盟約,想必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一開始才打得那麼艱難。
但如今大乾已經熬過了最困難的時候,後方糧草已經在慢慢跟上了,相反,對方的物資卻在不斷地消耗,雙方的差距已經開始漸漸顯露了。
盡管陸裕川不能很肯定的說什麼時候能勝,但字裡行間卻是輕松了許多。
柳師傅的镖局已經開張了一段時間,嘿,别說,生意還不錯。因是戰亂時期,草寇土匪比之前更多了,許多生意人也願意花高價押送貨物。隻要他們一開始打響了名頭,後面不愁接不到單子。
她這段時間勒緊褲腰帶,如今總算是有點能回本的買賣了。莊子上的東西要等秋收才會有銀錢,還需得再等幾個月,那鹽堿地要淤成良田,估摸着就是這段時間了。
好在她手裡還有幾個有進項的鋪子,又向大嫂和娘家借了一些錢,不然養那一莊子的人吃飯都要成問題了。
周錦悅看着收回來的錢,總算是能松口氣了。
青州那邊的消息有些驚險,陸裕卓那邊還是太危險,但凡涉及到錢币造假的,必然是有權有勢的人在背後撐腰,陸裕卓已經接連遇到好幾撥遇刺的了,若不是他帶的人手多,怕是要回不來了。
他已經查了好幾個月,這麼久還沒有成果,說明背後的水很深,也更危險。
周錦悅蹙着眉,繼續看其他的消息。
忽的,一行字映入她眼簾:“京中流言四起,言及穆佑臨狀元之名為作弊而來。”
周錦悅坐直身體。
這事距離穆佑臨遇刺的時間沒過多久,十有八九便是白晟甯讓人傳出來的了。
她看向桌角上從宮中送過來的百官宴的帖子。
據她所知,穆佑臨的官位已經定下了,在百官宴上就會将新任命的幾位官員名字公之于衆,其中最醒目的自然就是穆佑臨這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了。
流言先出,在百官宴上再說出此事,若是罪名成立,那穆佑臨這一世怕是與官場無緣了。
周錦悅有些擔憂,她對白晟甯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若是白晟甯沒有證據,不會鬧這麼大的動靜的。畢竟百官宴上陛下也在,穆佑臨又是新寵,三言兩語告不倒他,白晟甯并非魯莽之輩。
莫非他手上真的有穆佑臨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