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姚大人也就那麼客氣的問一問,在他看來,陸家世子這個投票并沒有什麼意義,也就一票而已,四皇子的票數可遠遠高于第二名,局勢已定,陸裕卓的這一票不能改變結果。
白晟甯的瞳孔在看到陸裕卓的時候微微縮了縮。
那些廢物,居然還是讓陸裕卓活着回到了京城,自明毅帝廢除了他的監國之權,白晟甯就打聽過了,頭天晚上陸鴻參是連夜進宮的,除了陸裕卓手裡的東西,白晟甯想不到明毅帝突然改變态度的原因。
所以白晟甯才那麼急着動手。
陸裕卓一出現,今日之事便會出現變故。
陸裕卓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晟甯:“不,我不參與投票,但在結果确定之前,我還想向諸位大人說一件事。”
白晟甯踏出一步:“陸世子,看你這一身風塵仆仆的,還是先回家洗漱一下吧。”說完,朝旁邊使了個眼色。
便有人去攙扶陸裕卓往外走。
陸鴻參向前一步:“且慢,有什麼事,不如等他先說完。”
陸裕卓更是毫不客氣的冷笑:“甯王殿下這是心虛了麼?”他這段時間在青州和甯州幾乎把這輩子的苦頭都吃了,也從來沒辦過那麼棘手的案子,更沒有被人逼迫到這種地步,實在沒有什麼心情來維持風度。
旁邊便有人開始議論起來了,陸世子這個态度不對啊。
白晟甯冷道:“陸世子還請謹言慎行。”他轉頭,語氣強硬的吩咐道:“來人,扶陸世子下去!”話音剛落,便有羽林衛過來,準備對陸裕卓用強的了。
陸裕卓大聲道:“你這麼怕你做的事情公之于衆嗎?!諸位大人,四皇子通敵叛國,豢養私兵,私鑄假//币,不可擔當大任!”
羽林衛的動作卻沒有停,已經抓住了陸裕卓的手臂。五皇子眉頭一皺,三步并做兩步過去,一把就将那個羽林衛踹開了。
陸鴻參快步上前阻攔:“四皇子若是光明磊落,何不讓他把話說完?”
其他人見羽林衛出現,也意識到不對勁了,羽林衛怎麼會聽四皇子的?而且四皇子的态度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直到陸裕卓把話喊了出來。
衆人互相看了看,陸裕卓說的每一條都是大罪。
幾位老臣便道:“四皇子,此事重大,還是先讓陸世子說完吧。”
白晟甯的眸子似乎是冬日裡的寒潭,陰森寒冷,溫和俊逸的面龐上開始散發出一種以前從未表露出來的殺氣:“結果已定,今日大家也累了,本王認為,此事可容後再議。”
五皇子向白晟甯逼近了幾步,氣勢驚人:“四皇兄,今日隻是選監國之人,不是選立新帝。莫非皇兄以為自己現在就是帝王了,連話都不讓人說了嗎?”
“就是......”
“還不是皇帝呢......”
“莫非陸世子說的話是真的?”
......
四皇子的前後轉變讓大家十分陌生,其他幾個派系的人便開始攪渾水,其中還有不少收到紙條的人心裡其實是不滿的,也趁機表達了出來。
“四皇子,五皇子說得對,如今事情未名,還是應當說清楚的好。”
幾位老臣也對白晟甯說:“陸世子說出這些罪名,想必事出有因,若是誤會,解釋清楚再好不過,也好還殿下一個清白。”
白晟甯緊緊扣住了手,滿目森寒的看着陸裕卓:“你說我通敵叛國,證據呢?”這是最嚴重的一條指控了,白晟甯不能讓自己單上這個罪名。
那封信件和賬本他已經讓安插在養心殿的人找出來燒掉了,他不信陸裕卓還能找到其他證據。
陸裕卓直視着他:“四皇子不要着急,通敵叛國,私采鐵礦,豢養兵馬,私鑄假//币,我一件件來。”他轉頭看向各位大臣:“諸位大臣可還記得,我當初去青州是為了什麼?”
大家當然記得,是為了查出在市面上流通的假//币一案,這罪名有點多啊,衆人看了看四皇子那和平日截然不同的面孔,有些不可置信。
孟閣老道:“陸世子可有查出什麼?”
陸裕卓遂從懷裡掏出兩本賬冊來:“這是相關賬冊,諸位大人請看。”又把如何發現青州官商勾結、如何發現假//币的材料出自甯州、又是如何發現甯州的私礦說了一遍。
衆人嘩然。
陸鴻參站出來:“諸位,我之前已經收到犬子的消息,已經把奏本提前呈給陛下了,那封通敵的信件也一起呈了上去,眼下應當在養心殿内。”
楊次輔不滿的看着他:“陸閣老怎麼現在才說?”這也是在場諸位大臣的心聲。
陸鴻參說:“當時陛下沒有立即發作,想來還是想在确定一下的。”
衆人面面相觑,第二日明毅帝隻是撤了四皇子的監國之權,卻沒有其他動作,難不成,明毅帝對四皇子已經器重到如此地步,連他通敵叛國都想瞞下來?
這可不行。
邊境的将士剛剛才打完仗,這事若是傳出去,如何對得起在這幾年中戰死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