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悅聽聞季承平的結局,心中一時五味雜陳。她本以為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會暢快淋漓,畢竟曾經那些痛苦的過往,季承平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可如今真聽到他已身死的消息,卻并沒有預想中的那般高興,反而隐隐覺得有些悲涼。
“便宜他了。”周錦悅喃喃,眼中閃過一絲恨色。
陸裕川看着周錦悅的模樣,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央央,都過去了,往後咱們的日子還長着呢,再不用被這些人攪擾了。”
周錦悅微微回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是啊,都過去了。”她的親人們還在,除了大哥......
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陸裕川把人抱得更緊了。
“其他幾個皇子沒有為難五皇子?”周錦悅倚在陸裕川的懷裡問道。
說到這個,陸裕川苦笑:“怎麼可能沒有?”就因為他們和他們背後的勢力不安分,自己和白晟衡才會那麼辛苦。
說句不好聽的,就連瘸腿的大皇子都參與過一些政事,五皇子參政的時間比他還少,衆人怎麼可能服氣?好在白晟衡的太子之位已經昭告天下,名正言順的,白晟衡這個位子坐的辛苦,卻還算穩當。
說到幾個皇子,周錦悅想到百官宴那日,二皇子獨身一人來到他所在的偏殿,眼神就是一冷:“二皇子如何了?”
陸裕川想想二皇子好色的名聲,眉頭就是一皺,問道:“二皇子欺負你了?”
周錦悅搖搖頭:“還沒來得及。”
陸裕川臉色發狠:“我知道了。”
周錦悅沒看見,隻問道:“他就一點沒受到牽連?”
陸裕川道:“明面上的罪責是沒有的,不過,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嗯?什麼好消息?”周錦悅擡頭看他。
“二皇子廢了。”
周錦悅睜大了眼睛:“怎麼會?”
“許是他平日裡太嚣張跋扈了,宮變那幾日,他就被羽林衛打了好幾頓。”也不知道是白晟甯授意的還是因為他平時得罪的人太多。
周錦悅果然高興:“真的?”見陸裕川點頭,她恨恨的道:“該!誰讓他禍害那麼多女子。”
周錦悅又在陸裕川的耳邊嘀咕了一陣。
陸裕川眉頭皺的更緊了:“當真?”
“當真,這事是在幾年後,二皇子的母族世家徹底失勢才曝出來的。”
陸裕川點頭:“我知道了。若是如此,一定要給那些遇難的女子讨回公道。”
周錦悅提醒道:“隻一條,上一世這事情曝出來之後,陛下的反應不大,我怕這事陛下早就知道。”若是如此,就不大好定二皇子的罪責了。
陸裕川沉吟一聲:“沒事,這事交給我,我來想辦法。”辦法多的是,何況明毅帝現在卧床,一應事物都由内閣和五皇子處理。
就算明毅帝舍不得兒子,事情一旦傳揚開來,二皇子必定會受到懲罰。
*
陸裕川在白晟甯行刑那日,還提前去牢房裡驗明真身,以防被人做手腳,偷龍轉鳳。
獄卒知道陸裕川是今日監刑之人,見他來了,并不阻攔。
陸裕川靜默的看着牢裡的人,心中還是戾氣難消。
旁邊的獄卒生怕他又像之前一樣把人給打一頓,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陸将軍,這馬上就要行刑的,您看......”可先忍一忍吧,等會您就能見到他血肉翻滾的情形了。
牢裡的白晟甯穿着肮髒的囚服,面容枯槁,面上本來還保持着皇族的矜貴,隻是在看到陸裕川的一刹那,那僞裝便分崩離析。
一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的皇子,不會有人給出任何優待。更何況對于白晟甯,不管是現在太子白晟衡還是皇後,都緻力于讓他不好過,所以在行刑之前的這段時間,白晟甯的日子并不好過。
但已經沒有人在乎了。
陸裕川看着他,怕他在大堂廣衆之下又說出一些影響周錦悅名聲的事情,在白晟甯說出什麼事情之前,下令讓人把他的嘴給堵了。他好不容易才和白晟衡把事情解釋清楚,可再也不想生出什麼是非了。
白晟甯目眦欲裂,死死的盯着陸裕川,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那陸裕川現在已經不在了。
可白晟甯才是那個即将要被淩遲的人。
獄卒就看着兩人,咽了咽口水,不知道陸裕川就這麼看着是什麼意思。但他也不敢問,要知道,上一次這位陸将軍來天牢把人打了一一頓之後,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兩個人。
待時辰差不多了,獄卒才上前道:“陸将軍,時間到了。”
陸裕川颔首:“拖出去吧,按照旨意處理。”白晟衡按照明毅帝的意思,下旨褫奪了白晟甯的幌子身份,從皇家宗室除名,和庶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