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變态啊。”木子良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一臉不可思議。
轉頭趴着江知照桌角,盯着人看了又看。
看得江知照渾身發毛,不耐地問:“你幹嘛?沒見過人類?”
“不是,”木子良難掩内心的激動:“你還是人嗎,這麼難的題,七百三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高的分。”
江知照倒是挺平靜,他從小到大第一拿得太多了,多到都已經麻木,聽到這個成績也是意料之中。
“哦。” 他平靜地說完,又将目光投向書本,仿佛這都不值得情緒波動一下。
木子良見狀拍拍桌面,眼睛微眯,一臉神秘地問:
“說,你是不是江知照?”
江知照掀起眼皮,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你說呢?”
“難道出個車禍還能打通任督二脈?” 木子良開始懷疑人生,以前江知照成績也好,但也沒好到這麼難的題都能輕松考上七百,這都已經有點恐怖了。
江知照重新奪回年級第一的消息很快在班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多少?這是人能考出來的分數?”
“大家都是年級前十,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那江知照是不是赢了?”
有人小心地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觸碰到薛應陰沉的臉色,立馬收回,小聲對旁邊的人說:“噓,小點聲。”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沒人敢提起剛才這兩人打賭的事,又興奮地期待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前排一時沒人出聲。
偏偏江知照知道成績後也沒關心,仿佛剛才的賭約也沒放在心上。
搞得看熱鬧的一群人心裡幹着急。
想象中的對峙呢?怎麼一個比一個淡定?
就在衆人以為這件事大概率會就這麼冷處理,紛紛惋惜錯過一場好戲時,木子良突然在班裡大聲喊道:“剛才是誰說江知照考到第一就去操場喊三十遍‘我是傻逼’的?”
頓時,齊刷刷的目光看向中間前排的那個位置。
薛應臉色慘白,指尖扣進衣料裡緊緊扣着,上下唇緊緊抿着。
他真沒想到江知照能拿到第一,而且,不僅拿到了,還把第二名超了四十多分。
怎、怎麼可能。
他低着頭,眼睛緊緊盯着地面。不敢想象這個時候班裡看過來的目光有多麼赤裸。
宋彥聽到成績時也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江知照當初說的都是真的,這次考試他沒有控分。
幾十分的分差仿佛一個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
宋彥朝後看一眼,卻隻能看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話題中心的人已經睡了過去。
“薛應,你沒事吧?”宋彥回頭,就見薛應額角冒出冷汗,拍了拍對方肩膀。
薛應一抖,回過神來,說:“沒事。”随後起身走向教室斜後方。
衆人目光跟随着探向角落。
江知照正睡得迷糊,耳邊突然傳來幾聲敲擊桌面的聲音,将他從睡夢中吵醒。
他眯眼擡起頭,就見薛應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狠狠咬着牙說:“我會履行約定。”
可能是他臉上表情過于懵逼,薛應肉眼可見的生氣,譏諷道:“不過你别以為宋彥會喜歡你,你比不上孟子辰一根頭發。”
說完他挑釁地看向江知照,心裡已經認定江知照會生氣,臉上平淡的表情會就此裂掉。
結果江知照隻是懵了一會兒,而後像是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輕輕一聲:“哦。”
随後起身拍拍薛應肩膀,不緊不慢地說:“知道了,别忘了去操場大喊三十聲‘我是傻逼’,若是你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提供擴音器。”
“你他媽——”
薛應被壓得肩膀晃動,随即肩上的力道突然消失,江知照出了教室。
……
江知照靠在外面走道的牆欄上,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學校中庭,一陣風吹過,吹來遠處的花香。
“江知照。”身後一道聲音傳來。
江知照聽出這是宋彥的聲音,目光仍舊平視前方,不鹹不淡地應了聲:“有事?”
宋彥有些生氣,但看到江知照臉上陌生的表情時,又咽下了質問的語氣。
“我以為你提前交卷是在控分。” 宋彥說。
江知照輕笑了一聲說:“我不是說了嗎,憑自己的實力。”
“這次的題這麼難,你怎麼可能做得完?”
剛才他出來時班裡已經有人在說上學期末考是江知照在讓着他了。
宋彥臉色發白,但又不敢去反駁。
他們學校金字塔頂尖的那批學生成績都很穩定,穩定到每次考試排名幾乎都不怎麼變,隻偶爾會有一兩名的浮動。
到這個分數段,靠的已經不僅僅是努力了,一點點天賦的差距在試卷上就會形成無法跨越的鴻溝。
就如,江知照永遠是第一。
而對于宋彥,他到了明德才終于明白天才與普通人之間就是有一道無形的壁壘,無論他怎麼努力,永遠都隻能排在第二。
所以他才利用了江知照對他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