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們又去外面超市逛了半天,為明天露營之旅做準備。
謝秋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秋日的夜晚不像夏季,晚上七點天就開始黑了。
挽晚想留謝秋就在江家住一晚。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多冷清,要不就在我家住下,明天中午我們就出發去城南。”
謝秋挎着單肩包站在門口,扯着嘴角微笑道:“不了挽姨,家裡還有隻小貓在等我。”
挽晚驚訝:“你什麼時候養了一隻貓?”
謝秋望向江知照。
于是江知照詳細解釋了一遍他在暑假救了一隻貓,又幾經周折最後送到了謝秋家寄養的過程。
挽晚聽完拍拍謝秋肩膀:“真是謝謝你了,但是小貓很脆弱,你現在高三了,會不會耽誤學習?”
“不耽誤,我平時一個人在家,有隻小貓陪着也挺好。”謝秋說。
挽晚便也妥協,拉過小兒子:“知照,你去送送謝秋。”
剛準備上樓的江知宴停住,轉身走過來:“要不還是我去送吧。”
江知照已經抓起外套走到大門口:“我馬上回來。”
大門在他們面前‘碰’地一聲合上。
夜晚的街道有點涼,但因為中秋的緣故,一路上行人并不少,周邊的飯店幾乎都坐滿了人,歡笑聲一茬接着一茬。
兩人路過一個路口。
謝秋突然停下說:“就送到這兒吧。”
江知照正盯着地面神遊天外,冷不丁撞上謝秋肩膀,鼻頭直接被撞紅了。
他當場冒了眼淚花兒。
謝秋似乎被定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從包裡抽出紙遞過來,問道:“你沒事吧?”
“沒,” 江知照甕聲甕氣地答,還是接過謝秋的紙。
“那我走了?” 江知照問。
他們站的位置路燈剛好壞了,這一塊地兒顯得尤其黑。
謝秋隻看得清對方臉上的輪廓,清瘦,一雙眼睛像泛着光。
可能連江知照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不确定地問話時,會習慣性地微微偏頭。
“嗯。” 謝秋點頭,叮囑一句:“路上小心。”
但江知照沒走,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在外套兜裡掏了掏,摸出一個暖手寶遞給他:“這給你。”
謝秋接過,暖意瞬間攀上手心。
“下午買的?”
“嗯。”
下午路過日用品時,他正好看見這個,謝秋家裡沒有暖氣,估計也舍不得開空調,他便順手買了。
謝秋抿了下唇說:“冬天離現在還有近兩個月。”
江知照卻已經轉身,朝謝秋揮揮手:“這叫未雨綢缪,你回去路上也小心。”
謝秋站在原地沒動。江知照的身影落在昏黃的路燈下,投下一道清冷而瘦削的影子,單薄但又溫暖。
直到離去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裡,良久,站在路燈下的人才發出一聲輕歎。
……
第二天江知照醒得很早,他昨晚跟謝秋商量了一下,圓圓還是隻幼貓,貿然帶出去很容易生病,而且頻繁更換環境也很容易導緻應激,所以這兩天他們給圓圓找了個托管。
說是托管,其實就是謝秋隔壁的李奶奶,那奶奶江知照之前見過,很和善的一個人,平時謝秋沒在家都是李奶奶在照顧圓圓,給圓圓喂得油光水亮的。江知照便同意了。
他們一行人收拾好了東西便出發,先去了謝秋家裡接人。
謝秋穿了一件暗紫色沖鋒衣,背了個小包,在人群中極為顯眼。
“小秋,快上來。” 江知宴将車停在門口招呼道。
謝秋上了車,跟江知照同排坐着。
一股冷氣順着謝秋進門的動作撲進來,江知照聞到一股清新的洗衣粉味。
他們的露營地在城南景區的一座山上,之前這座山還未開發時,每年就有很多人徒步登山,後來市政府聯合市裡的大企業把這座山開發出來。
除了保留完整的登山路外,還修建了健身步道和盤山公路,尤其在臨近山頂劈了一大快空地,建了度假山莊,開放了露營,在往宣傳了一波打卡網紅地,是以這會兒上山的人并不少。
好在才開放沒幾天,觀望的人更多,他們一路上山也沒怎麼堵。
山頂上的溫度比山下要冷好幾度,江知照剛打開車門就被迎面撞過來的冷風噴了個徹底。
‘阿嚏——’ 他立馬将車門關小點,哆嗦着去翻自己的衣服。
前面江知宴笑他:“剛才是誰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現在終于妥協了?”
江知照厚着臉皮睜眼說瞎話:“不知道,謝秋吧,反正不是我。”
一口大鍋砸到謝秋頭上。
謝秋沒說什麼,倒是‘嗯’了一聲。
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江知照才再次打開車門。
這次他終于沒被迫喝一口‘西北風’了。
江知宴找好停車位,一家人便下車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