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沒想多那幾個人不知道,反正當天晚上江知照在外面磨了近半個小時才進門,并在衆人狐疑的眼神下神色自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那幾個人被江知照刻苦學習的樣子勾起濃烈的危機感,也顧不上八卦了,紛紛拿起書開始複習。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江知照又開始了三點一線的生活,隻不過這次還多了一項——每天跟謝秋發消息。
明德那邊也抓得緊,兩人一般都是一天吃飯的時候才能說得上幾句話,平時都是埋頭在學習上。
這天下午放了學,江知照剛出教室就收到了木子良的消息:
【靠,江神江神,呼叫呼叫】
江知照剛回了個:【?】
木子良噼裡啪啦打了一堆:
【一模謝神拿了第一,太牛逼了】
【你是不是又偷偷給謝神補習了?】
他還沒回,就見謝秋發來了一張截圖,上面是他們這次一模的考試成績,而謝秋赫然排在第一位。
江知照腳步頓住,心髒狂跳,仿佛被禁锢在氣球裡的水不斷擠壓将氣球撐爆後洶湧流出,流向四肢百骸。他現在迫切想要聽到謝秋到聲音。
江知照對張科他們說:“你們去吃飯,我先回寝室了。” 小跑着從另一邊離開,
那幾人一臉茫然,在後面喊着:“你去哪兒?要不要我們給你帶點吃的。”
前面走遠的身影飄來一句:“我要蛋包飯。” 說完就沒影了。
江知照回了寝室,像是要發現什麼秘密般,把門關上,他本來想鎖,但一想到那幾個回來發現門鎖上了,又放棄。
他先在手機裡問了句謝秋:【你在哪兒?】
半分鐘後那邊回複:【家裡,圓圓有點感冒,剛帶它從醫院回來。】
江知照這才恍惚今天周六。
這段時間大家都被折磨得天昏地暗,連時間都忘了。
江知照深吸一口氣,點開了視頻通話。
謝秋隔了兩秒接起。
畫面展開,他先是看到一隻躺在窩裡的貓,圓圓這段時間長得很快,這會兒已經比剛撿到時大了一倍多,寒假時他特意給圓圓換了個更大的貓窩。
畫面晃動兩下,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把着手機攝像頭轉了個圈,露出了謝秋的臉。
江知照一時語塞,剛才腦海中顯現出很多話,但這會兒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反而是謝秋一臉帶笑說:“下課了?”
保送營自進入第二輪後就再沒了假期,一周七天能每天把課塞滿,生怕他們學不夠似的。
江知照點頭:“嗯,圓圓怎麼樣了?”
謝秋回了下頭說:“剛去了寵物醫院,現在睡了。”
“哦,” 江知照表示知道了。
謝秋安靜看着他,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就這麼靜靜等着。
江知照眨了眨眼,說:“我聽木子良說你考了第一。”
謝秋倒是沒什麼意外,說:“嗯,有幾道題型是你前之前做題時發給我的,算是僥幸。”
江知照這段時間做題時碰到新穎好的題型都會給謝秋也發一份,所以木子良說的開小竈,其實也沒有說錯。
兩人又聊了幾句,在張科他們進門前剛好挂掉電話。
張科進門,手裡拿着打包好的飯,沒給江知照,反而問:“你提前回來幹嘛?”
江知照随手抓了道老師布置的作業,“哦,我想到了這道題的解法,先回來記下來。”
張科看着上面空空如也隻有孤零零的題目,非常懷疑,但江知照直接拿過打包的飯,轉了賬,說:“我發現一道題跟老師的題型有點像。”
那三人注意力立馬被奪過去:“哪兒呢?讓我看看?”
……
第二輪選拔相較于第一輪選拔更加複雜,
除了紙面考試外,還有化學和物理實驗考試。
考前一段時間,學校把相關的化學和物理實驗室都進行了開放,每天晚自習都可以到實驗室對高中所有實驗進行複習,在考試時監考老師随機抽取題目,每個人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複原實驗,且全程閉卷,沒有任何書本進行參考。
一群人被整得心力交瘁,考前一天,張科回到寝室時直接癱在床上。
“不行了,明天快點來吧,是在受不了了,再學下去我感覺腦子都要爆炸了。”
一旁的左鴻運和王識遙這幾天也面色蒼白,發絲淩亂,一副被狠狠折磨的樣子。
“别說,我感覺這我現在的狀态,我都想直接高考了,知照,你感覺怎麼樣。”
江知照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手指捏着眉心,這幾天他也是感覺腦袋裡全裝了東西,忙得他連着幾天跟謝秋聊天都隻有“早”、“吃午飯”、“吃晚飯”、“休息了”。
“明天就考了,再堅持堅持吧。”
那幾個又被迫打起精神進行最後的複習。
第二輪考試的選拔整整進行了兩天,第一天從早上九點考到晚上十點,按照高考的科目,把兩天時間壓縮到了一天,第二天上午進行化學實驗的考核,下午進行物理實驗考核。
等大家考完出去,天都已經陰沉下來。
“是不是要下雨了?” 有人問道。
江知照看了眼天空,烏雲密密麻麻聚集在這片上空,似乎昭示着不久之後這裡就會迎來一場暴雨。
考完後江知照沒跟張科他們去食堂,而是又先回了寝室。
他想再聽一聽謝秋的聲音。
謝秋似乎在等着他,江知照剛撥通視頻通話那邊就接了起來,
“考完了?”
江知照點頭,階段性地終于呼出一口氣。
謝秋說:“最近沒睡好嗎,眼下有黑眼圈。”
江知照趕緊去照鏡子,摸了摸眼下,“可能最近學得太晚了,有點累。”
謝秋還在做題,聞言指尖突然點了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