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還是同意了一起釣魚。
易難就近買的漁具,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給楊處擺好折疊椅,兩人便開始放線釣魚。如果查信還和前兩天一樣,杳無音信,也不打電話來找他,那易難可以和楊峰釣魚的時候好好說會兒話。如果打電話來找,那湄南河沉屍要花些時間,他照樣有借口能多待會兒。
放好線,擺好魚竿,兩人便坐在折疊椅上小聲聊天。
易難拉下一點墨鏡,隔着鏡片瞅旁邊的楊峰,他穿着價值不菲的西裝,頭發整齊,手裡還像模像樣地拿着個雪茄,倒真像個跑賭場消遣的有錢富商。
不過,如果能把鬓角的白發染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見易難在打量自己,楊峰啧了一聲,他上下掃量了下易難,眉頭一蹙,語氣嫌棄:“穿得跟個□□小痞子一樣,頭發還留這麼長,打起架來,不怕被人薅頭發?”
易難不屑地說:“切,沒人打得過我。”所以誰也不敢薅他頭發。
頓了頓,他又說:“楊處,你穿的這麼......裝逼,不怕被綁匪盯上噶腰子麼?”
楊峰皺着眉去看他,恰好易難也在打量他,四目相對的刹那,兩人忽然齊齊笑出聲來。
“好了。”玩笑片刻,楊峰斂起笑容,“我特地過來找你的。自從接到你發的劉兆華位置,再聯系你人就聯系不到了。抓捕任務完成,連消息都沒回,我還以為你壯烈犧牲了呢。”
“犧牲是不可能的。”易難聳了聳肩,“不過是死裡逃生。”
楊峰并不意外。哪個卧底都是這樣,能活着的都是死裡逃生出來的。他沒有細問,而是重點問易難:“你為什麼沒有回消息?”
見他眼中擔憂和疑惑并存,易難神色平靜,“能聯絡到你的手機暫時失蹤,現在,我還沒找到馮瞎子。”
楊峰知道易難聯系自己的号碼是别人的,但是不知道連手機也是。
“楊處,你大老遠從中國跑來找我,不會隻是問為什麼斷聯的吧?”易難問:“是有什麼任務,需要我幫助麼?”
開門見山,楊峰也不拖沓,“關于貢吉兒子帕卡,你知道多少?”
易難聞言一怔,當即想起和周廷一起去香港解救查信的事。他想了想,将去香港的原因及經過詳細地講給楊峰。
易難側重的是楊峰對帕卡死亡的反應,所以并沒留意到他聽到周廷名字時眉間一皺。
“你是說,帕卡是被周廷殺的?”
“是他派人殺的。不過——”
易難擡眸看着他:“周廷殺完人并沒有着急走,而是又在香港待了幾天才離開。”
楊峰轉頭看向河面,沒有說話。
“任務和帕卡有關,還是和周廷有關?”易難見他沉默,不由問道。
楊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易難,周廷留在香港肯定不是沒事找事,應該與那賬本有關。如果賬本已經被他找到,那言珂此行必定顆粒無收。但剛聽易難說他們是匆匆離開香港,行程很急,那很可能賬本還沒找到,香港警方就已經發現了帕卡失蹤,豪宅失火。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需要易難幫忙确定。
“易難,周廷留在香港是為了找毒枭交易的賬本。”楊峰看着他,“我們已經派人到香港去找,但是并不确定那賬本是在香港還是在周廷手裡。香港那邊你不用管,但是周廷這邊需要你留意。”
“我可以幫忙。”易難說:“可是楊處,我現在并沒有在周廷手下,而是到了查信這裡。所以,任務有些難度,我需要更多的時間。”
楊峰當然同意。當初派易難到周廷那卧底時,他很擔心易難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