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掃了眼懷中怔住的人兒,見他臉色慘白,說了一句:“這個人你肯定認識。”
他湊到易難耳邊,一字一頓道:“他是個警察,和你前女友是一對兒。對吧?”
易難耳中嗡鳴,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他的世界裡,隻有眼前那具屍體。這個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哪怕懷疑了六年,都沒放棄他是個好人的摯友言珂!
而剛剛,言珂告訴他,他要結婚了。他都要結婚,他都要結婚了啊!
易難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感受到懷中的抖動,周廷倏地收緊手臂,将人穩住,特意好心加大音量,“你和他什麼關系?”
易難視線逐漸模糊,張了張嘴,“情敵。”
不過是剛開始,聲音已經顫抖地不像話了。周廷眯起眼睛,“情敵?”
“是......是情敵。”
周廷猛地将人轉過身來,伸手死死捏住他下颌,溫熱的指腹一點點擦掉他臉上的淚,“易難,你會為情敵哭?”
他認識的易難,從沒哭過。就算是在紅區夜總會的地牢中,受盡折磨,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而現在,他正在面無表情地哭泣。那表情分明就是傷心到了極點,用理智怎麼壓都壓不住的悲傷。
易難望着他,緩緩開口:“......不是為情敵哭,是為了安西。”
“你的意思,這是還惦記着前女友喽?”
易難身體顫抖着,沒有說話。周廷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個帶血的手機,目光嫌棄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這是那警察的手機,上面一定有你前女友的聯系方式,要不要我請她過來問問?”
說着就去撥上面的電話。易難心中震驚不已,他垂眸閉上眼睛,作着無聲的抵抗。
言珂的死,讓他的眼睛說不了謊,他不敢再看周廷。而此刻周廷已經撥通了上面的電話。
易難以為,這個手機是言珂執行任務的手機,不會有安西的電話。
然兩個即将結婚的情侶,自然有許多婚禮的細節要溝通。而安西不是普通女孩子,她有嚴重的心理創傷,更需要愛人的回應和關懷。所以,那部手機上的确有安西的電話。
當安西的聲音傳來,周廷正要開口問她前男友為什麼會為你的現男友哭泣時,手機被易難受傷的手不管不顧地打掉。舉止粗暴,手上的紗布已經開始滲血。
然,易難一點痛覺都沒有。畢竟,言珂比他痛百倍千倍,他有什麼資格疼?
此刻,除了替言珂保護好安西,易難沒有任何多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