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進來的人,不是言珂。她又一次失望了。
女警見是他,便去了廚房,給安西準備晚餐,雖然她并不會吃。
易難走到安西近前坐下,沉默了許久從才開口,“安西,你想吃園西路的燒餌塊嗎?”
安西垂眸,沒有任何反應。那是安西最喜歡吃的小吃,也是三人常吃的東西。
見安西沉默,易難說:“安西,不要。”
不要折磨自己,不要死,就算不信,也要好好活着等待。他已經失去了言珂,若是連言珂的愛人和孩子都保不住的話,他還有什麼資格做言珂的摯友?
一隻手忽然拉住了他,易難擡眸看去,就見女孩消瘦的厲害,臉龐更是蒼白。
安西安靜地看着他,忽然懂事地說了一句,“我就難過一會兒,你也不用擔心。”
無神地眼睛悄無聲息地流下一滴淚水,易難靜靜地給她擦去。
隻是這淚水越來越多,怎麼也擦不完。
安西哭着說:“阿易,我不會尋死的。我隻是不信罷了。”
可是在見到易難剪去長發,一身警服,神情凝重地出現在她眼前,淚水忽然滂沱。她不能不信了。
“阿易,我是媽媽了,我不會讓别人一直保護我。”安西說:“我得堅強起來,保護我和言珂的孩子。”
“隻是,在那之前,能不能讓我先軟弱一段時間?”
安西靜靜地看着他,肩膀哭地一顫顫的。
易難拍了拍她肩膀,“當然可以。”
易難心裡清楚,安西是個敏感又可憐的女孩,她的童年遭遇已經成為這輩子都解不開的陰影。而這個孩子,不僅是言珂的血脈,還有可能治愈安西。
母親,溫柔又強大。他相信安西一定會走出來。
易難又想起楊處的安排,思忖片刻,緩緩開口:“安西,我被調去廣西南甯工作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南甯?”
與易難一樣,如果安西繼續留在臨滄,也不會安全。一旦被毒販知道她和言珂的關系,那麼這個孩子還有安西,就會遭到毒販瘋狂的報複。
然易難不知道的是,他父親在相同的情境下,曾說過相同的話。隻不過不同的是,那時聽到這話的秦女士,已經生下了周廷。
命運如同精心設計的齒輪,嚴絲合縫地咬合在一起,環環相扣。在易難問出這句話時,命運的齒輪便實現了一個完整的旋轉周期,即“回到原點”。
而安西的回答是:“易難,讓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