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落地昆明,易難到達時已經是第二天淩晨。
他打了個車,直奔市公安局找楊處。
果然楊處也沒有睡。兩個人頂着四個熊貓眼,坐在辦公室裡看筆錄。昆沙的口供有634頁,還不能帶出去,易難需要一頁一頁認真翻看。
來之前楊處和南甯支隊已經協商好,要易難過來幫十天的忙。南甯支隊一聽是昆沙案,直接批了。
然這十天的時間,筆錄易難并不能想看就看。
隻有楊處在,他才能接觸到昆沙的口供。
由于楊處還有其他任務,易難看了不到十分之一,口供就被收走了。
楊處對他說:“易難,你現在能看出點什麼?”
易難搖了搖頭,“目前來看,現在口供隻有昆沙交代的運輸毒品和綁架部分,涉及到的D販都是他底下的手下,并沒有特别之處。”
楊處點了點頭,然後說:“秦廳那邊有事找我,我先過去一趟。你先去找個酒店睡一覺。”
“沒事,我不困。”易難想繼續查閱,卻被楊處強拉着帶出了辦公室,“你看你那倆大黑眼圈,快回去補覺去吧。”
說着楊處拿着筆錄,帶着易難朝檔案室走去,“易難,你還沒有得到授權,我不在的話,你不能随意查閱筆錄内容。所以趁着我去找秦廳,你好好睡一覺,這樣才容易理清思緒。”
易難隻得就近找了個賓館歇下。
第二天一早,便又去了楊處那。如此幾天,易難也發現了,他能接觸到筆錄的時間隻有一早一晚。
易難花了三天的時間,認真看完了所有的筆錄。裡面交代了昆沙故意殺人、運輸毒品、綁架、劫持船隻等罪名。單就殺人的交代就足足有一百四十頁。
他是在倒數第二頁,看到昆沙教唆手下殺死言珂的口供。
——言珂不是周廷殺的。
言珂不是周廷殺的!
言珂不是周廷殺的!!
言珂不是周廷殺的!!!
易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驚詫,不可置信,以及微不可察的暗自慶幸。
不是他哥殺了他最好的朋友,真好。
就在易難怔然之時,楊處端着兩杯咖啡走了進來,“給。”
易難接過咖啡,輕抿一口,下一秒就被苦地眉頭一皺,“我靠,楊處你這咖啡是苦瓜粉做得吧,這麼苦。”
“有的喝就不錯,别挑三揀四的。”楊處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有什麼收獲嗎?”
“金三角大大小小的D販有很多,雖然不能具體看出是誰來,但能被昆沙記住和提起的,級别都不可能低。但是,”易難指了口供上‘阿育’二字,“這個人我都沒聽說過,級别應該很小,昆沙卻提了七八次。”
“你是說這個人有問題?”
“對。”
楊處聞言,點了根煙,“除了他,還有什麼可疑之處?”
易難從楊處身上掏出打火機,模樣嫌棄,似乎在埋怨對方抽煙沒帶自己,于是給自己點了根煙,“裡面除了D販就是緬甸武裝軍,泰國軍方警察,我覺得除了D販能接觸到中國警方的内鬼,後邊都不可能。武裝軍平時都在武裝基地,除了D枭及其骨幹成員能夠調離,其餘人根本不可能接觸到他們。而泰國軍方和警察,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覺得還是把重點放在D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