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難一身黑衣,口罩,頭戴黑色鴨舌帽,手中緊緊拿着一張照片,隐匿于天台錯綜的昏暗角落。
他是從另一入口進來的,隻是到達時周廷已經包圍了警方,隻能藏于暗處。
今天早上,周廷走後,易難掏出藏起來的鐵絲,迅速打開手铐。然後拿着早就取到的指紋,打開那間房間的門。
其實進入那間房間比較容易,不過别墅外面有保镖把守,而且人數很多。易難需要甩掉他們。
易難并不擔心,耐心藏于房間之内。待周廷打來電話确認行蹤時,保镖進入别墅搜查,除了那間房,哪裡都檢查了,就是不見易難蹤影。
而那間房是指紋鎖,根本沒有撬動的痕迹,保镖們最終将目光落于廚房打開的窗上,“周先生,易先生跳窗逃走了。”
“去找。”聲音聽着陰森極了。
“是!”
那邊周廷挂了電話,直奔鬼城。而易難見外面的保镖撤掉了不少後,故技重施,照舊掄起書包砸窗。
這一次,窗戶照舊好砸的很,一掄就碎。不過綠書包裡所有的東西“嘩啦”一聲,灑了一地。
易難并不關注書包裡的東西,翻身就要往外躍,然餘光瞥向灑在地上的那張老舊半折的照片時,動作一頓。
他眼睛倏地睜大,在耳邊不斷響起的嗡鳴裡,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書包裡一定有比照片更重要的東西,但再重要,他也不認識。他隻認識站在陌生男人身旁,笑得安靜又燦爛的那個年輕女人是他的秦女士。
易難應該立刻離開的,但是看到秦女士照片,還是半折的,他花了1秒鐘的時間,撿起照片,翻過破碎的窗,縱身一躍而下。
而坐上出租車逃出生天時,他才拿出那張半折的照片,然後翻開被折的那一側——
是他的父親,易長清。
三個人的合照,他爸爸和媽媽卻偏偏被折成了兩部分,一個在相冊正面,一個在背面。而他媽媽和另一個男人同在正面。
命運的齒輪,終于在這一刻開始倒轉。于無聲荒野裡,易難的靈魂聽到了齒輪轉動的聲音——吱嘎。
僅一聲,就震地他心神俱驚,再不能動。過了好久,顫抖的手指才緩緩地摸了摸易長清的臉。
三個人的照片,年輕的秦女士拉着男人齊齊微笑,易長清紳士地站在旁邊微笑的看着鏡頭。
他們三個人分明認識,甚至是朋友。
而這張照片歸周廷所有。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是周廷的父親,而易長清認識周廷的父親。
易難久久地看着那張照片,直到出租車到達目的地,才緩過神來。而後拿着那張照片,消失在進入鬼城的長街。
他的身影再出現,便是此刻的天台昏暗夾角。
在這裡,他親眼看到了周廷的瘋狂,拔槍對準安局,以及帶着雇傭軍圍捕警方。
而安局說,他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