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内鬼級别不高，無論是市公安局，還是省公安廳，他一定不能改變會議，甚至都不能參加。這兩個公安局的重要會議就會照常在高級會議室召開。那麼就可以按照當年參加逮捕諾卡人員的名單，縮小範圍。

如果隻是市公安局的高級會議室被幹預使用，那麼這個内鬼的權限和身份也能确定下來，是市級往上的領導。

而如果是省公安廳的高級會議室被幹預使用，那對于易難他們來說，那就是災難性的結果。

而楊處，安局等人聞言面面相觑。他們之所以沒有在電話裡告訴易難，親自來泰國的原因，就是因為易難試探出的是最壞的結果。

楊處歎了口氣，然後看着易難說：“這幾個月來，省公安廳的會議都是在機要室開的。沒有在高級會議室召開。”

安局補了一句：“臨滄市公安局的會議也都是在機要室開的。”

也就是說内鬼拿不準誰在說謊，為了以防萬一，兩個會議室的會議全部幹預了。而能做到這種程度，又參加逮捕諾卡的領導隻有一位。那就是中國雲南省公安廳廳長，秦震雲。

煙霧彌漫中，易難沉默許久。

他忽然想起了段偉，那個和頌猜死在同一天的卧底。他回國時，其實在楊處那裡聽到了段偉的事，所以知道當初的抓捕是由秦震雲帶頭指揮的。

現在想想，秦震雲看到段偉卧底接觸的是昆沙兒子查信，一想到昆沙是諾卡的重要手下，知道當年的内情，一定會想辦法阻止段偉卧底。所以，當初查信知道段偉是卧底，其實是秦震雲在背後幫忙。

而後面他們之所以能夠抓住昆沙，是因為當初指揮的人是劉震東，而不是秦廳長。

最糟糕的是，内鬼是這麼大的領導，易難他們手裡卻沒有任何證據。即使知道了對方是内鬼，他們也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

漆黑的夜色裡，船上的五人陷于死一般的寂靜。

易難望着遠處的河面，怔然了許久。末了，忽然擡眸。

秦震雲認識阿育，而阿育就是泰國陸軍總司令阿育蓬。當初天台對峙，周廷的身份已經暴露。如果對方和阿育蓬依舊有聯系渠道，那跟在阿育蓬身邊的周廷......

在一陣心驚肉跳中，易難匆忙上岸。

與此同時，J區秘密會議室裡。

一個戴着墨鏡，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裝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衣，雖然看不見臉，卻透着威嚴的氣質。他對阿育蓬說：“昆沙身邊有個中國卧底，真名叫秦廷。”

見阿育蓬沒什麼反應，秦震雲又說：“不過，他平時用名是周廷。”

阿育蓬緩緩擡眸，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而周廷此刻就坐在密室的沙發上，與外面的會議室僅一牆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