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難出了别墅,沿着長長的路一邊百無聊賴地看隔壁鄰居溜孩子溜狗壓草坪一邊跟着阿文往前走時,阿文突然停下了。
“怎麼停了?”
關鍵是停路中央幹什麼。而且前面的謝華富帶着一群黑衣手下整齊列隊是什麼鬼?這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們是□□打手麼?
就在易難正疑惑時,烏沉沉的天空,隐約傳來嗡鳴聲。那是直升機螺旋槳發出的聲音。
果然,不過眨眼的時間,一架黑鷹直升機從遠處飛來。一個帥氣的急刹掉頭,機身180度大轉彎,緊接着如一隻翺翔的大鳥,手術刀般精準地懸停在易難斜側上方。
這個高度,加上飛行員戴着頭盔,易難根本看不到他的臉。可易難就是看到了,他站在原地,擡眸看向陰沉的天,隔着高空和護目鏡,他甚至看到了周廷目光裡嚣張肆意的笑意。
下一刻,直升機尾艙打開,9999萬片宣紙裁成的雪花嘩地一下如銀河般傾洩而出,飄落,伴着轉動的螺旋槳發出的呼嘯風聲,海浪般浪漫地朝易難席卷而來。
陰沉的深邃天空,純白的雪花,驚詫歡叫的人群,遠處有風穿過林木掠過草坪,繞過耳畔。然一切的聲與形在一片雪花落于易難手心的那一刻,瞬間化為無聲的背景。
輕薄的紙沒有一絲重量,可碰在手心的那一刻重地如同昨晚的那顆最好的蘋果,不輕不重的感覺如一道電流般迅速擊中易難心髒。而在看到雪花上猙獰難看的字時,心,在下一秒停跳。
擡眸間,易難看見一個高挑的身影從直升機側翼索降而下,一身黑色飛行服的周廷摘掉頭盔,丢給阿文,徑直朝他走來。
然後拿過他手上的雪花,輕聲念出了上面的字:“這算不算純愛?”
易難直視着他,極為水亮的眸裡都是周廷的身影,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個詞,金迷紙醉。
紙,真的可以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