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難沒聽周廷忽悠,直到小黃曲結束,才停下舞步,骨節分明的手一扯衣領,靠在船舷吹風散熱,夜風一吹,從動作到神情皆透着緻命的性感。周廷則背靠着船舷,端着酒杯,俊臉滿是黑線的正對着某人。
這時,陳文盛也跳盡興了,帶着手下走了過來,“易先生的舞,跳得不錯。”
易難一笑:“我瞎跳的,倒是陳先生跳得很專業。”
甲闆上有風從遠處穿過,有些冷了。查信走過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外套,因為天黑的緣故,看不出來是誰的。那個女伴見了,以為是給她拿的,雪白的手臂伸過來,精緻的笑臉上燦着笑,然查信徑直繞過她,直接遞給了易難。
“起風了,給你衣服。”美女手頓在半空,随即抽回,風情萬種又略帶尴尬地摸了下栗色的卷發。
易難随手接過。一旁的周廷擡眸看過來,手中酒杯搖晃,臉上表情絲毫未變,然一旁的阿文卻感覺出不對勁來。廷哥的眼神,看起來深邃了不少,無端透着莫名的冷意,那是在生悶氣。
阿文看了眼一手摟着美女,卻正和易難站在一起談生意的查信,頓悟,倏爾收回視線。
“我從小就學跳舞,的确專業。不知道你們的貨比我的舞專業多少。”陳文盛說:“走吧,換個地方談生意。”
查信聞言,暧昧地掐了下美女的屁股,示意她等一會兒,随即提議:“去休息室吧。”
周廷放下酒杯,看了眼易難,而易難也在轉身看他,二人對上眼神後一起朝休息室走去。
電視機打開,休息室的門被關上,隔絕外面一切嘈雜。
因為知道陳文盛的身份,易難并沒有主動加入談判,一直是查信在和陳文盛确定交易時間,地點,貨品質量。而周廷時不時插上幾句。
易難則将注意力放在了正播放的電視節目上。于是,桌子對面的三人就交易具體地點産生争執,爆出一句:“那爛尾樓爛的一陣風就能吹倒,跑那去交易還不如去印度貧民窟!”時,桌子這側,易難正看的訪談節目裡傳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的,當初爆出我弟弟金融詐騙這件事,我的确是不知情的。而上次退出選舉,是被逼無奈,我沒辦法看着支持我的選民痛苦。”
電視機裡,總理候選人林立明垂首歎息,再擡眸時,眼神明顯堅定了許多。他說:“經過半年時間的調查,我已經拿到金融詐騙與我無關的證據,并且也查到了背後陷害之人是誰。這一次我絕不會讓支持我的人再失望。”
主持人眼睛一亮,一旦林立明在本台/////獨家//播出口中所說的證據,那提升收視率簡直易如反掌。她問:“那您現在能展示一下手中的證據嗎?”
林立明轉頭看向攝影機,攝影師适時地給他那雙标準政治家的眼睛一個大大特寫。
眼神深沉的遊刃有餘又不失智慧,那張雲淡風輕的臉正透過電視機屏幕與每一位觀衆對視。明明表情溫和從容,可雙眸卻切割出令人難以忽視的敏銳和淩厲。
淩厲笃定地好似宣戰。
林立明回答:“快了。”
快了,但不是現在。
這一刻,D販與政治家的聲音命運般的交織在一起。查信和周廷聽到是林立明的訪談後,對陳文盛說:“地點就那座爛尾樓吧。”
然後當即轉過頭來,跟着易難一起看電視。
沒一會兒,三個大男人擠在一張沙發上,查信拍了拍易難的胳膊,“大點兒聲。”
易難沒動,周廷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