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滄市,鎮康縣烈士陵園。
晴空萬裡,松柏蒼翠,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灑落在靜谧的陵園,給這片承載着無數英魂的土地披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言珂的墓碑前,一束菊花靜靜地躺在那裡,上面還沾着新鮮的水珠。易難正輕輕擦拭着墓碑,陽光從松柏的縫隙裡漏下來,将他的側臉照得微亮。
時間仿佛凝固,所有喧嚣都在遠去。過了許久,易難才默默坐在言珂墓碑前,看天看地,聽風穿過樹林的聲音。
“言珂,今天我過來看你目的不算單純,是有件事要求你。”易難摸了摸言珂的照片,“你看,和我做朋友多麻煩,你都躺在這裡了還不能安甯。”
頓了頓,繼續道:“可是我沒辦法,我隻能來求你了。因為這個世界上最愛安西的人,就是你。言珂,安西出事了,情況很不好,現在還在ICU裡昏迷不醒。那是我和你親手救下的安西啊!你罵我吧,是我沒有替你保護她。可是,你要等一會兒再罵。我現在求你,求你保佑安西活下來。”
“我知道,即使安西真的醒不過來,那你們就會在那邊相聚。她活着可以陪言安長大,醒不來可以陪你輪回,我相信無論生死,安西都會有人陪,有人愛,有人疼。可我就是不甘心啊,憑什麼我摯友的孩子沒有爸爸媽媽,等言安長大問我這個問題,我該怎麼回?”
易難直起身,伸手敬了個禮,随即雙手合十,眸中虔誠至極:“所以,言珂,求你保佑安西。”
“我保證,以後隻要我活着,言安和安西就一定平安健康。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他們。你的孩子,以後會是我最好的忘年交。”
此時有風吹過。忽然一隻白色的蝴蝶迎着陽光徑直朝易難飛來,易難看過去,那隻蝴蝶卻不怕人似地輕盈地飛落在易難的警服口袋上。
那是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言珂,是你對不對?”易難的聲音瞬間哽咽,微紅的眼眶被陽光一照,裡面泛着晶瑩的水色,“我就當你答應了。”
他說:“那就一言為定。”
而陵園入口不遠處,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門窗被黑布嚴密遮蓋,裡面的人正舉着望遠鏡透過狹窄的黑布縫隙朝易難的方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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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曼谷,下午五點。
周廷從東區别墅出來時,阿文正和張子威通電話。張子威已經落地曼谷,還有半個小時就會到紅區夜總會。
見周廷出來,阿文當即打開車門,“廷哥。”
周廷坐上車,邁巴赫出了别墅區,快速駛離。而後座的周廷側頭,嘴裡叼着煙,目光始終看向窗外。
阿文看了眼車内後視鏡,見周廷目光淡漠中透着一絲得意,知道林立誠肯定答應了在采訪當天直播的事。周廷計劃由林立明和林立誠兩兄弟同時出現在公衆媒體面前,解釋當初金融詐騙的事林立明的确不知情,并且要林立誠将後面不還錢卻消失的事推到周廷身上,宣稱是周廷綁架了他。
至于泰國民衆會不會腦補周廷是奉了阿育蓬的命令,故意将能證明林立明清白的人證囚禁,借機打擊政敵,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