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雨花部落先将對部落無用的臼人全部關押起來,然後逐個送給蜘蛛詭人食用。弱小的臼人被吃完了,就開始吃部落内圍的臼人。而異人組織則是抽簽,誰抽中了,誰就被送到蜘蛛詭人面前。
蜘蛛詭人也不是每天都要吃人的,他也有時候胃口不好懶得進食,有時候小憩後醒來加餐,八隻眼睛饒有趣味的盯着圍欄中的部落居民,慵懶的搖一搖鈴铛,部落的首領就會主動把那些獻祭的人送到蜘蛛詭人面前。
黑山主一直都沒有在落依山身邊發現岑朝來的蹤迹,逐漸也察覺到了自己一直被落依山和那兩個異人牽着鼻子到處溜達,追殺落依山的同時,又開始在部落中尋找岑朝來的身影。
落依山愈發的擔憂岑朝來的處境,前有蜘蛛詭人虎視眈眈,後有黑山主緊追不舍。
落依山這段時間東躲西藏,還要避免被蜘蛛詭人發現,過得很不好。他躲了一個月,準備去瞧瞧去看一下岑朝來現如今怎麼樣,現在的岑朝來這麼弱,不會被蜘蛛詭人吃了吧?
落依山蹲在岑朝來破落房子的窗口,伸頭悄摸摸地往裡看。
岑朝來過的一直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警惕心非常的高,哪怕在自己的住所,亦是十分機警。哪怕是唯一對他施舍善意的落依山,他也從未放下過警戒之心。
岑朝來又看到了落依山,對方自以為很隐蔽的把頭探進自己家的窗戶偷瞄,但光線細微的變化瞬間就讓岑朝來注意到了異常。
岑朝來盯着牆面上明暗的光線,暗忖:這麼久了,對方好像依舊沒有一點兒長進。
岑朝來悄無聲息走過去,把匕首架在鬼鬼祟祟的少年的脖子上。
落依山吓了一跳,舉起雙手投降,求饒道:“我不是偷東西!”他委屈的看着岑朝來,他們都見了這麼多次,而且他還幫過岑朝來這麼多次,岑朝來居然拿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混蛋!落依山看着岑朝來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控訴和幽怨。
岑朝來看着少年委屈的眼神,問道:“你來做什麼?”
落依山渾身除了被鉗制的姿勢很橫,語氣和眼神都很慫,他埋怨道:“我為了救你被人天天追殺,你回報我就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嗎?”
岑朝來并沒有拿開刀,威脅道:“追殺我的人是誰?”他從未遇見過,落依山的話他隻聽信一半。
落依山聽出他懷疑自己,生氣了,不高興的說道:“都說了就是一個頭上有三個面具的人!”
岑朝來把匕首從他的脖子上拿開,進了屋,看着窗戶邊的人,警告道:“下次再這麼鬼鬼祟祟,我殺了你。”
落依山哼了一聲,眼睛都被氣哄了,跺跺腳要走,眼角看到岑朝來用僅剩的胳膊在疊衣服,心裡有些不忍。
最初岑朝來失去左臂的時候,做什麼都很不方便,落依山幾乎想象不出那麼威儀赫赫的東巫主狼狽的模樣,可是它就這麼呈現在落依山眼前,岑朝來面對自己的殘缺和不便,神色是那麼的平靜,絲毫看不出他失去胳膊時的痛苦。
可落依山見過風光無限的岑朝來,心中反而因為這落差難過不已。
落依山走進來,拿過岑朝來手中的衣服,“我幫你疊吧。”落依山以前什麼家務都不會,現在也能熟練的疊衣服了。
岑朝來靠在牆上看着他熟練的疊衣服。回想起他剛斷臂時,有時候回到家,偶爾會看到亂糟糟的衣服被疊放好,起初那些衣服疊得并不整齊,看得出悄悄做善事的人對這疊衣服相當不熟練。後來衣服被疊得越來越整齊,甚至會在疊好的衣服上放上一朵鮮豔的小花。
疊衣服的人是誰,岑朝來心知肚明,否則落依山的腦袋剛剛已經落地了。偶爾回想起見過寥寥幾次的少年天真的模樣,覺得他和花一樣。
紅林狼狽的出現在門口,朝落依山催促道:“快走!黑山主暗中跟蹤我們,追了過來!火樹人和黑山主打鬥時被黑山主暗算,他被蜘蛛詭人發現打傷了,黑山主現在正往這邊來!”
落依山已經不會像剛開始那般遇到險情就驚慌失措了,但仍止不住的緊張,對着岑朝來急急的說道:“你快躲起來!”他一邊說,一邊自己往外面跑。
紅林顧不得拜見岑朝來,匆匆轉身去引開黑山主。
落依山急忙的往巷子裡跑去,沒有跑多遠,就被人一棍子從後面敲暈了。
岑朝來沒有躲起來,他覺得落依山可能應付不了,于是跟過來,但沒有看到落依山。
落依山醒來時發暈的看着前面的兩個男人。他的身體被繩子捆得嚴嚴實實,嘴巴也被堵住,被兩個男人拽着往前走。
落依山心慌無比,火樹人和紅林和黑山主纏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蹤。落依山左右環顧想要求助,但是部落所有人都很麻木,對綁着他拖行的情形視若無睹,仿佛見識了很多次這樣場景。
落依山不知道,部落内圍的臼人為了保全自己不成為蜘蛛詭人的口糧,每個人都持起武器,趁着他人不備敲暈對方。等隊長來每戶要人時,就把人交上去。
首領自顧不暇,對部落裡這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落依山被他們拽到了廣場上,昔日熱鬧的廣場看不見人影,隻有一個不大的牢籠,人在籠子裡都站不直。籠子裡被關了八個人,有男有女,大家神色都很驚慌,哭訴着求饒,但是把守籠子的人無動于衷,反而覺得被叨擾了安甯對着哭叫求饒的人一頓打罵。
矮個男人讨好的把落依山拽到守門人面前,“隊長,這是我家今日上交的人糧。”
隊長打開門把驚恐的落依山推了進去,轉身對着矮個男人打發道:“這個月不會去你家征收人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