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垠隻給了他三天時間……
舒臾沒回消息,他仰頭望着天花闆。
如果金垠要求的買主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舒臾搞不好真會咬咬牙去為工作室獻祭了,畢竟他很清楚,那隻是一場交易。
可跟金垠不同,他們過去交往過,這其中就包含了愛情。
倘若,在與金垠交易的過程中他再次愛上了對方,而對方仍然隻是把他當玩物,那他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好不容易從五年前的痛楚中走出來,他不願意再陷進去了。
從浴缸出來後,他給席蓮發了微信,本不指望着對方很快就能回消息,結果,剛發完,對方就回了:“還沒睡?”
“謝謝你。今天雖然遇到很多很煩心的事,但能遇到你,實在太好了。”
“嗯。”
那邊的回答很簡單。
舒臾又說:“方才,我前男友又在催我了。他給了我三天時間,說如果我不在這段時間内回複他,我将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
席蓮:“那你怎麼辦?”
舒臾想了想:“我還在考慮。你知道嗎?之前他提出那種要求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如果那個人不是他,而是一個陌生人,我也許還會咬咬牙同意了。畢竟,人要有尊嚴的前提是要活着。可是,因為是他,我反而難以同意。”
那邊停了會兒,舒臾以為席蓮去睡覺了,準備也關燈睡了,卻見席蓮又回了他一句:“因為你怕再次愛上他?”
舒臾:這人真是他的知己。
他關了床頭的台燈:“你還沒睡?”
席蓮:“嗯。我在找地方。”
“找地方?”舒臾看了眼時間,已經零點了,“這麼大半夜你找什麼地方?”
席蓮:“睡覺的。”
舒臾有點驚訝:“那你現在在哪兒?”
他問完後,想起白天偷聽到的話,似乎是那個叫陳總的人一直在威脅席蓮和他們簽約,說如果不簽就毀掉他。
他還記得另外一個叫南歌的,似乎是付不起高昂的違約金而跳樓了。
難道,席蓮已經被他們整了?他立即給他打電話:“席蓮,你在哪兒?”
席蓮接了電話,他剛要說話,那頭便傳來有人叱責他的聲音:“喂,小夥子,不能在這兒睡哦,我看你長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這麼好看一小夥子,幹嘛睡車庫啊?要是有人沒看清楚把你軋死了怎麼辦?”
舒臾:“……”
席蓮居然找車庫睡覺!
他搶先道:“你是不是沒地方睡覺?”
那邊的席蓮停頓了下:“……别聽那人亂說,我現在在家。”剛說完,一輛轎車的鳴笛聲便響起。
舒臾想了想,說:“你現在在哪兒?我去幫你在你附近開個房,你先住一晚上。”
席蓮似乎很不喜歡被人提到這種私事,他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不用了,我很好,謝謝。”
随後,他直接把手機挂了。
舒臾看了看此時鶴城的天氣,外面堪稱是風雨交加,現在已經是秋季了,夜晚的天氣寒涼,住在車庫顯然會很容易生病。
他幾乎無法将台上那個光彩照人又先鋒桀骜的席蓮同電話裡那個需要住在車庫裡的他聯系起來。
不過,考慮到席蓮長得如此俊美,他明明在網上露臉就能吸引很多粉絲,他卻一張都沒傳,他似乎就是那種天生不喜歡現眼的人,喜歡保留很多秘密。
舒臾很擔心他的安全,再度給他打去電話,但這回,席蓮卻把電話摁掉了。
他無法,隻好躺下睡覺。
翌日,他決定還是去醫院看看趙河瑟,以确認下她的狀态。意外的是,剛打電話過去,對方的閨蜜就告訴他,她已經回老家了。
舒臾隻好暫且放棄去看她的計劃,他白天又去跑了幾家公司,低眉順眼地賠了不少笑,那些願意見他的人倒是都很客氣,但任是他說破了嘴皮子,對方也隻會說:“會好好考慮一下。”
奔波了一整天,到晚上七點多回到家的時候,他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哥,你能不能來見我?”
是郭娆的聲音,她聽起來似乎有些驚惶。
舒臾忍不住道:“你怎麼了?”
“我有點想你了。上次見面的時候什麼都沒和你說。這不特意約你找個地方喝一杯,咱們兄妹倆叙叙舊。”
這口氣根本不像郭娆平常的口氣,他下意識道:“是不是有人在威脅你?那些問你要債的人找到你了?”
“哥你想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欠債啦?我還賺了好多錢呢,你以為都像你啊,你的工作室才是被人卷款跑路了對吧?”
舒臾懶得跟她扯太多了:“地址給我。如果敢騙我,以後咱們就徹底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
雖然充滿懷疑,但他也确實想确認郭娆的安全,倘若她真騙他,大不了往後再老死不相往來了。
郭娆給他的地址是另一個酒吧。
這裡包廂的私密性比先前那個更好。
舒臾蹙眉,依照郭娆說的位置,極其警惕地往前走。路過一個拐角時,一個戴着墨鏡、兩臂都是花花綠綠文身的花臂男迎面朝他走來。
一陣刺鼻的混合着烈酒與臭豆豉的臭味頓時襲來,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正要錯身而過時,餘光所及,對方的一條大花膀子忽然一伸,直接襲向他臀部,他立即往旁一閃,幸好夠敏捷。
“伸手摸妹屁股邊,好似揚揚大白棉……寡人聽了十八摸,梭了枕頭哭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