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可是本來我訂給自己四十五周歲生辰的禮物,她可還是個雛呢。林大人請務必笑納屬下這份禮物。”
但許亨生這句話卻沒有引來對方的任何回應。
不過他似乎看着也不在意。
肥胖圓潤的中年男人在宴會一盞盞燭火的照映下笑得和善大方,仿佛極好相處,可等到人離開了,許員外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掃而過,“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嗎?”
“老爺,都準備好了。”身旁的小厮低聲的回道,除了許亨生本人,隻有離許員外最近的兩位舞女才能聽見。
花露“咯咯”的笑,嬌媚的依偎在男人的懷裡,“許員外,這是準備了什麼呀?”
然而,老男人不為所動,毫不留情推開了花露,甚至連身旁的另一位貌美舞女也被推開了。
“許老爺?”
其他賓客都已經步入了特地準備的雅廂,諾大的雅閣裡隻剩下許亨生這個主人,“都給我滾。”
看上去喝得醉嗡嗡的男人此時眼神竟然還透着幾分清醒,下一刻他的目光釘在了花露身上,一聲冷笑猝不及防在宴會上落下。
大冬天的,花露卻莫名感覺像是與一條毒蛇對上了視線,手臂上都不自覺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我跟個孫子一樣從頭哈到尾,怎麼?你一個萬人枕的煙花女子也想我給你裝孫子?”
“不、不是……”
“給我滾!”
許員外的這句話才剛落在空中,花露及另一名舞女已經早早的狼狽起身離開,全程都不敢多擡一次眼睛,甚至另一名舞女不小心撞上了柱子,也來不及喊痛,匆匆忙忙狼狽離去。
花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拼命逃出來,顧不上優雅與姿态,深怕晚了就跑不掉了。
無一,許員外太可怕了!
跟他睡過的人都知道許員外這個人的特性,實際上不用跟他睡,身邊的人也都知道這個老男人的殘忍。
她還笑葡萄今天死期要到了,哪知這死丫頭踩了狗屎運,反倒是她一整晚都狼狽的不行!
“你去查查這個是真的林瑞嗎?”
此時的宴會上終于真正意義上隻剩下許亨生及心腹兩人,他閉眼扶着腦袋,隻感覺格外的心慌。
“我感覺不太對勁。”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仿佛有大事即将發生。
許亨生一直很相信他的直覺,他就是靠這些旁人不在意的這些細枝末節才成功在官場生存至今,不僅當了冠南縣的土皇帝,甚至傍對了大腿。
小小員外卻能夜夜笙歌,叫整個冠南縣的煙花女子都來陪他,人人都說許員外是冠南縣最風流的男人。
不僅續弦了一房十八歲的嬌妻,還有十房嬌豔欲滴的美妾。
快活的日子過了太久,以至于現在朝廷的巡查突然來臨,許亨生忽然有些無從應對。
那個林瑞一定有哪裡不對!
許亨生想起那雙似寒潭的黑眸,心裡就直發顫,“雅廂那邊現在什麼動靜?派人盯着了沒?”
“回老爺,”小厮谄媚的彎腰,貼耳說道,“他們藥喝上了。”
“兩個人都喝了?”
小厮有一秒的猶豫。
手下報告隻有那看起來傻乎乎的小姑娘喝了茶,至于那個叫林瑞的男人還沒有喝上,但是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大意外。
美人在懷,尤其還是喝了媚-藥的美人含情脈脈,嬌滴滴的蹭着自己,試問哪個男人能拒絕?
能拒絕的那就不是男人。
如此想來,小厮更加笃定的回道,“兩個人都喝了。”
“你确定?”
“老爺,确定。”
他的手下可是之前就蹲在雅廂外面,親眼見到小姑娘喝了茶不說,然後還——
膚白勝雪的小美人暈乎乎的貼在了青年身旁,整個人都似乎貼在了對方的身上。
“好熱呀。”
葡萄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明明是為了壯膽放松而喝的茶,但是喝完她雙腿莫名發虛的更加厲害,甚至腦袋此時還暈乎乎的。
身上格外的熱,像是上百隻螞蟻在身上爬,渾身都不舒服。
“你不感覺熱嗎?”小葡萄忍不住問道。
俊美的青年像荷花池裡的荷花,高雅疏離,葡萄卻又忍不住靠近,仿佛身上那種無法抑制的癢意都因此減淡幾分。
她抱着青年都胳膊,整個人都不知不覺貼在了他道身上,葡萄暈乎乎的嘀咕說道,“我感覺好熱好癢好……”
就在這時,一股涼意在她的眉心落下,那是青年的指尖。
下一刻,那根手指毫不留情戳開了她的臉頰,頗帶着幾分嫌棄,青年的聲音淡淡傳來,“或許是今天姑娘沒洗澡罷。”
話音剛落,甚至胳膊也從她的手中抽開,也不讓她抱了。
嫌棄的姿态清清楚楚。
葡萄無端有些委屈,“我、我洗了呀。”
因為是第一次接客,老鸨讓丫鬟把她特地洗得幹幹淨淨,連她的那雙腳丫子也搓了好幾下,洗得幹幹淨淨,都把她搓紅了。
她自己都感覺她今天香噴噴的。
葡萄有些委屈,“我不髒的。”很幹淨的。
他怎麼能那樣說她?
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