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鐘婆婆去湖邊了,所以……現在就我自己……”羽情說着,紅了臉,“要不……朗織大哥……您進屋……歇會兒?”
“啊?歇、歇會兒?”朗織看着羽情的一閃一閃的眼神,心中開始瘙癢起來,“在、在這歇會兒,不、不太好吧……”朗織本能地拒絕着。
“有什麼不好?我住在後院呢!又不是在這學堂裡!”羽情走上前,輕柔地幫朗織整理着衣領,又把手搭在朗織的胸前,将頭微微靠上去,說道,“朗織大哥,這幾天您太過于勞累,讓小奴……為您解解乏吧……”
“诶呀……羽情妹子,你還給我……解乏……”朗織的心被撩的一個勁兒的亂蹦,眼瞅着就要舉旗投降,卿月那張冰冷的臉就突然浮現在眼前,剛剛升起的旗幟又瞬間萎了下去。
“羽情妹子!”朗織無奈地推開羽情,為難地說道,“你也知道,你大哥我,對卿月娘娘那是又怕又愛的……”
“朗織大哥!”羽情雖有失落,但仍洋溢着幸福說道,“我明白,我不介意……”
“不是,你沒明白!”朗織尴尬地說道,“我對她又怕又愛,首先是……怕……她不點頭……我是真不敢……”
羽情有些惱,舉起拳頭朝着朗織的胸口猛砸了一下,“你就那麼怕她?!這種事還要讓她點頭?!”
“诶呀……”朗織被羽情砸得直心疼,他握住羽情的小拳頭,就像把玩兩個油潤的玉球一樣,“妹子,你别對你卿月娘娘有那麼大敵意,都是大哥的問題!再說了,之前,我也跟你說過了,你要是真想跟我,肯定是要吃苦的!現在,你卿月娘娘心情不好,我也不敢在這時候跟你……是吧?萬一讓她知道了,又生你的氣,咱們不是不值當麼!”
羽情被朗織哄了兩句,便消了氣,挑着眉眼說道,“你既然怕她生氣,怎麼還來找我?”
“我這不也怕你生氣麼!”朗織歎着氣說道,“你說我容易嗎?那邊怕着她,這邊還得顧着你!”
羽情有些不忍心,擁在朗織的懷裡,嬌滴滴地說道,“朗織大哥,我懂您的不容易,我也想替您分擔,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朗織攏着羽情的肩膀,笑着說,“誰說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瑤兒貪吃,你的手藝又這麼好!随便做點啥,就能哄她開心!瑤兒開心了,你卿月娘娘就開心!我的日子就能好過點!就是這個法子,讓你受累了……”
羽情轉了轉眼珠,點着朗織的鼻尖,媚笑着說,“你呀!拐着彎讓我做好吃的!這有什麼難的!說吧!又想讓我做什麼?”
朗織嘿嘿笑着,“要不說還是妹子你招人疼呢!我們瑤兒說了,骨頭湯好喝是好喝,就是肉太少了!還有,玄風這臭小子回來了,給瑤兒折騰夠嗆,玄風剛提上褲子,我們瑤兒就累得睡着了,所以……我尋思……能不能給瑤兒補補身體……”
羽情聽得直臉紅,“你呀,這種事還管!就算是補,也應該給玄風大人補……”
“他補個屁!”朗織一提到玄風就氣不打一出來,“妹子,實話跟你說吧,瑤兒的本源是我的閨女,本來我和你卿月娘娘不想讓别人知道,但是我實在忍不住!”
他緩了緩情緒看着愣在原地的羽情,“妹子,我都說了,我愛的是你卿月娘娘,瑤兒的本源又是我閨女,所以……如果你跟我,必定是要受委屈的!”
羽情低着頭默默地退出了朗織的懷抱,一時間消化不了這個消息。
“妹子,我不強求你,如果你能忍受,就再幫我熬些湯水,給我閨女吃!如果……你就當我沒來過,但你永遠是我妹子,我該怎麼幫你還會幫你!”
說完,朗織看了看逐漸暗淡的天光,又看了看默不作聲的羽情,“我走了,妹子!你……别為難……”
朗織剛邁出院子,就聽見身後傳來異常的堅定的聲音,“朗織大哥!”
朗織猶豫着回頭,看向夕陽餘晖中映出的柔弱身影,“妹子……”
羽情微微一笑,說道,“水患嚴重,湖裡的魚吃不得,肉就更少了!這樣吧,明早我熬點菜羹送去,讓瑤兒小姐先嘗嘗,如果她不愛吃,我再想辦法!”
“羽情妹子……”朗織眼裡閃着淚花,羽情的真心實意讓朗織無法拒絕,但他又知道他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待羽情。
“快回去吧!”羽情看出了朗織的糾結,低着頭說道,“您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朗織不敢再看羽情,她越是這麼善解人意,就越讓朗織無言以對。
羽情目光含情,望着朗織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裡卻覺得與朗織越走越近……
湖邊,玄風蹲在洪水退去的淤泥上,用手捏起一點泥,在手中撚了撚,問道,“仙師,河道那邊怎麼樣了?”
祁門滿身泥濘地站在一旁,說道,“還算穩定,洩洪的速度控制住了,應該不會對尹果園造成影響……”
“好。”玄風站起身甩了甩手,“還有,後山的散堂交由您全權處理吧,丫頭閱曆少,雖有想法但太過于莽撞,交給她的話……就怕會出别的羅亂。”
“可是大人,”祁門捋着胡須說道,“瑤兒需要曆練,您總這樣護着她,她何時才能……”
“仙師!”玄風看向祁門,“太快了,我怕……”
“大人,這次回來,您發現瑤兒的變化沒有?”祁門笑呵呵地問道。
玄風低頭不語。
“您想越想讓她慢下來,她反而快得驚人!”祁門走到玄風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瑤兒的炁場不一般……您發現了嗎?”
玄風點點頭,“因為……瑤兒的本源是……姑姑的孩子……”
“嗯……嗯?!”祁門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卿月娘娘和朗織?”
“您知道?”玄風詫異地問道。
“呃……”祁門尴尬地說道,“卿月娘娘在任冰輪宮主管娘娘之前隻與朗織曾有過一段,如果說娘娘有孩子,那也就隻能是朗織的……”
玄風又回想了一下朗織的樣子,不禁皺眉,輕輕歎氣。
祁門看着玄風的樣子,笑着說道,“大人,您不要看朗織大人現在的樣子,想當年,朗織大人可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傥!圍着他的仙子、仙女數不勝數啊!誰成想,他偏偏喜歡長相平平、身材圓滾、脾氣暴躁、任性嬌慣的團月!我們當時都覺得可惜……呃……咳咳……”
祁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個……要不說,瑤兒小姐怎麼會這麼聰明呢!都是因為卿月娘娘的靈氣……”
玄風微微笑着,問道,“丫頭不好管教,是不是也随了姑姑?”
“呃……呵呵,”祁門又尴尬地捋了捋胡子,“嗯。”
玄風看了看湖邊清理淤泥的人群,又看了看看似平靜卻暗流湧動的湖水,“仙師,我不讓丫頭過早的接觸這些事,是想……多養她一段時間,讓她多過一點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是一年也好、兩年也罷,這是……我欠她的……”
祁門看着玄風懊悔的樣子,“大人,這一切也許都是命中注定!”
“仙師,我如果當初……我沒有讓飛鷹……”
“大人!您忘了嗎?金苔鼠也去了!如果不是飛鷹,瑤兒興許就……”祁門歎了口氣,“這是瑤兒的命!”
“不!不是她的命!如果我不去招惹她,她也許……”
“沒有如果!”祁門瞪着眼睛看向玄風,壓低着音量,卻沒有壓低憤怒,“大人!無極道中的血戰,難道您忘了嗎?伊母娘娘這麼多年是怎麼對您的,您忘了嗎?仙茗君……”
“好了!”玄風閉上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着,許久,他終于長舒一口氣,恢複了平靜。
“仙師,”玄風的聲音冷了下來,“現在不是與伊母娘娘動手的時機,因此,一定要控制住水速,萬一尹果園遭災,咱們都脫不了幹系。”
祁門微微低身回道,“是!大人!”
“淤泥裡仍然有鹽分,雖然微乎其微,但也足以證明洪水的來曆,再加上丫頭拿到的證據……咱們可以找對方好好談一談了!”
“是!大人!”
“散堂的事……還是由您負責吧!”
祁門深吸了一口氣,低身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