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風也不敢輕易動洛豐月,雖然他并不知道洛豐月和蘇予瑤到底說了什麼,但蘇予瑤能留洛豐月一條性命,就說明洛豐月并沒有危險……
去往雪山的路越發的艱難,但蘇予瑤卻走得饒有興緻。
她身披獸皮鬥篷,頭頂白耳,騎乘瑞雪,在白色的雪山之巅猶如一道閃電将雪山劈成兩半。
瑞雪跑上最後也是最高的一處山峰,慢慢停下了腳步。
蘇予瑤環視着周邊的雪峰,驚訝地發現剛才還覺得陡峭險峻的雪峰現在都變得乖巧起來,各個低頭藏身,似乎都跪在自己的腳下,正在向自己叩拜。
“凝寶!”薩寒一乘着薩夫人趕上前來,笑着說,“這就是你的乘馬峰!”
“乘馬峰!”蘇予瑤的兩隻眼睛發出從未有過的亮光,“我的?乘馬峰?!”
“對!”薩寒一摩挲了一下滿是冰霜的短須,“是你薩凝寶統領的乘馬峰!”
“薩……統領?”蘇予瑤雙眼炯炯,慢慢釋出炁場,融化了身上的寒霜,“白耳!抓穩了!”
白耳的小爪子用力一握,緊緊拉住蘇予瑤的頭發,額頭上紅得發光的項圈把她堅毅的小眼神襯托得殺氣十足!
“吱!”
“好!”蘇予瑤攥緊瑞雪的背毛,雙腿用力一夾,大喊道,“瑞雪!沖下去!”
瑞雪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猛地竄出,沖向天空,又迅速地墜了下去。
“哇!”蘇予瑤興奮得張開了大嘴,“哈哈哈哈哈哈!”
白耳則吓得閉上了眼睛,抓着蘇予瑤的辮子瑟瑟發抖。
狼群如流星劃破天空,墜在雪白的山坡之上,又如玉盤上滾輪的珍珠,從雪坡上聚到一處高大的雪洞口。
“廣玉寒瑤?!”蘇予瑤從瑞雪的身上跳下來,站在洞口看着屬于自己的雪洞,心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激動。
“白耳!快下來看看!”蘇予瑤把白耳抱起放在地上。
白耳嘭的一聲化成人形,蹲坐在地上,撫着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小姐,您等我一下……”
瑞雪急忙上前扶起白耳,低聲說,“對不起,白耳,我……”
白耳紅着臉撫着脖子上的項圈,害羞地搖了搖頭。
“瑞雪!”蘇予瑤興奮地薅住瑞雪的胳膊,“你先别跟白耳卿卿我我!快帶我進去看看!”
瑞雪終于把目光從白耳的身上移開,轉向蘇予瑤,爽快地說道,“凝寶小姐!我帶您轉轉!”
蘇予瑤跑進氣派的殿堂,坐上自己的寶座,興奮地笑道,“哇!我也有寶座啦!白耳!快看!氣不氣派?!一點都不比玄風的寶座差!”
白耳也激動得拍手叫好,“小姐!您真是太威風啦!”
“凝寶小姐!您随我來!”瑞雪把蘇予瑤引進大殿之後的地廊,“咱們先去看看您的住處!”
山體之外雖然白雪皚皚,但山中卻有一處溫暖如春的洞窯。
蘇予瑤站在洞窯之内,看着簡單規整卻又十分溫馨的房間,開心地叫道,“哇!我太喜歡了!”
她拉着白耳将自己的閨房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真漂亮!真寬敞!”
“凝寶!怎麼樣?!”薩寒一扶着薩夫人驕傲地走進來,“這可是爹親自為你挑選的地方,絕對比你之前住的地方都要好!”
“好!真好!”蘇予瑤撲到薩夫人的懷中,笑着說,“我太喜歡了!”
薩夫人撫着蘇予瑤的臉蛋,看着蘇予瑤又發出光彩的眼睛,欣慰地說道,“凝寶啊!你喜歡就好!”
“這就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薩寒一既得意又神秘地說,“瑞雪!快帶凝寶好好見識見識!”
“是!”瑞雪低頭應道,嘭的一聲化成雪狼,俯在蘇予瑤腳邊。
“白耳!”
“是!”白耳應了一聲,嘭的一下,化成長毛兔。
她直立起身子,用小爪子鄭重地捋了捋額頭上的紅色項圈,又順了順自己的長耳朵,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吱!”
蘇予瑤被白耳的表現逗得心花怒放,便低下身子在白耳的腦瓜頂狠狠地親了一口,“真可愛!”
說完,她抱起白耳放到自己的腦袋上,腿一跨,騎上瑞雪,轉頭對薩寒一和薩夫人說,“爹娘!我跟瑞雪去熟悉一下環境,你們準備些吃的!我都餓了!”
“好!你們去吧!爹親自給你們烤肉吃!”薩寒一爽快地應道。
雪坡漫漫,寒風潇潇,逐漸暗淡下去的天光映出散發着白光的綿延山峰。
蘇予瑤頂着兔毛暖帽,散着滿頭編發,駕馭着一匹渾身蓬松着銀灰色毛發的雪狼,馳騁在亮眼的雪地之上。
天寬地闊,這片雪山是專屬于她的天地!
她享受着自由的空氣,内心有種被化開的輕松,這種沒有任何束縛,也不必擔心被責罰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美好!
天色黯淡下來,蘇予瑤眼看着刺眼的天光收回到遠處的山峰裡。
但她眼中的雪山卻沒有因為扶光的消逝而暗淡,反而在月光的反射之下,越來越清晰……
點點火光亮起,逐漸連成一片。
蘇予瑤扽着瑞雪順着火光一路奔去。
“凝寶統領!凝寶統領!凝寶統領!”
“嗷嗚!嗷——嗚!”
狼族人一個接一個,一戶接一戶高喊着“統領!”跟随在蘇予瑤的身後。
廣玉寒瑤的洞口前,架起了兩座火堆。
一座火堆上噼裡啪啦地炙烤着一隻整羊。
而另一座火堆旁,站立着一頭長角長毛通體黑亮的健壯牦牛。
薩寒一和薩夫人正微笑着站在洞口,看着從遠處奔回來的蘇予瑤。
“凝寶!”薩寒一高聲喊道,“你敢不敢親自祭牛?!”
“有何不敢?!”蘇予瑤從瑞雪身上直接躍下,腳下運炁,幾步便落在薩寒一面前。
“爹!是不是我當了統領,這裡的一切就由我說了算?”
“當然!”
“好!”
蘇予瑤轉過身,面向滿山的族人,拔刀出鞘,利刃沖天,高舉頭頂,寒光閃過,空中瞬間凝結出細絨一樣的冰花。
“狼族人聽好!”蘇予瑤聲音震天,“我!薩凝寶!從現在起就是雪山狼族的統領!我以自己的項上人頭向大家擔保!從今往後,我将以狼族為重!誓将狼族雪山之脈發揚壯大!”
蘇予瑤轉回身,走到牦牛旁邊,手中運炁,刀刃微震,對準牛的後脖頸猛地砍了下去。
隻見刀尖劃過牛的皮膚,血汽四濺。
牛頭頓了頓,突然滾落,血柱噴灑,牛身轟然倒地,血液的腥氣慢慢彌漫開來,染紅蘇予瑤腳下的雪地,也點燃了蘇予瑤心中的火苗……
“牛頭祭天!牛血奠地!我薩凝寶!誓與狼族共存于天地之間!”蘇予瑤回身看向薩寒一和薩夫人,雙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爹!娘!您二老放心!孩兒絕不會與弟弟争搶,孩兒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凝寶!”薩夫人上前扶起蘇予瑤,“爹娘最清楚你是什麼身份!你就是我們的女兒!”
蘇予瑤看着薩夫人,“娘……可是我……”
“沒有可是!”薩夫人愛惜地撫着蘇予瑤的臉,“爹娘相信你!”
“娘!”蘇予瑤含着眼淚撲進薩夫人的懷裡。
薩寒一哈哈笑着,喊道,“來人!把牛架起來!再把酒熱上!咱們今天就好好喝個痛快!迎接一下我們的凝寶統領!”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