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不可思議地望着蘇予瑤,曾經那麼稚嫩的孩子,是經曆了什麼,竟然變得如此清醒和殘忍?!
“鼠蔔,拿過去吧。”蘇予瑤輕聲說道。
“是,統領!”鼠蔔應道。
他端起一個托盤,走到龍井面前,将托盤放在龍井的腳邊。
龍井垂下眼睛,隻見托盤裡放着兩隻牛骨碗,一隻碗裡盛着清水,一隻碗裡盛着濃香的羊奶。
“龍井,”蘇予瑤撫着肚子說,“你我雖然不熟,但我知道你的不易。仙茗君隻給你清水,讓你隻知道清水的存在,你就不知道還有又好喝又有營養的羊奶!現在,你有機會選擇自己的路,是一塵不變的繼續活着,還是為自己争個更好的生活?”
龍井雖然饑渴難耐,但仍然克制着自己的本能,“蘇予瑤……你現在走的路,是自己選的路嗎?”
蘇予瑤冷笑了一聲,咬着牙說道,“龍井,你敢說,我的路不是拜你們所賜?!”
龍井愣住了,他看着滿臉隐忍憤怒的蘇予瑤,突然想到,沒錯,蘇予瑤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都是因為……
“我并沒有做選擇,我隻是不想再做任何人的附屬,乞讨生活!所以,我放棄了一切!”蘇予瑤站起身,漠然地說道,“龍井,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背叛仙茗君!但是有一點你要想清楚,你真的以為,伊母娘娘什麼都不知道嗎?”
龍井眼神微震。
“其實,伊母娘娘什麼都知道,隻是……她想看看你們能鬧到何等地步!至于玄風,你們想舍了他,伊母娘娘不會同意!我蘇予瑤,也不會同意!”
龍井眼神猛震。
“龍井,你救過我的命,我不會為難你!你想喝哪個就喝哪個,喝完了,就走吧……”
“你不怕……我說出去?”
蘇予瑤冷笑一聲,“你能說什麼?頂多就是雪山狼族的統領懷有身孕罷了,如果你們想用這個事做些文章,我也不介意跟你們玩玩。”
說着,蘇予瑤扶着鼠蔔的手臂,轉身走了。
很快,洞裡的溫度降了下來,恢複了冰冷。
龍井也終于好受了一點,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烤化的皮肉,又試着動了動化膿的肩膀。
他望着托盤裡的兩隻牛骨碗,猶豫着端起其中一個,一飲而下!随後,撐着洞壁,勉強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石洞……
“統領!”鼠蔔快步走進大殿,說道,“龍井走了!”
蘇予瑤坐在寶座上,點了點頭。
“凝寶小姐,您真不怕他回去說孩子的事嗎?”影子有些擔憂地問道。
“孩子的事肯定瞞不住。不過,這次仙山角鬥比賽十分重要,仙茗君就算是再怎麼心急,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玄風分心……嘶……”蘇予瑤正說着,突然覺得後腰脹得厲害。
“統領!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歇一會兒吧!”鼠蔔看着蘇予瑤緊皺着眉頭,連忙問道。
蘇予瑤忍了一會兒,腰脹的感覺慢慢減弱,她緩了緩氣,說道,“我沒事,就是坐的時間長,有些累了!”
“統領,剛剛傳來消息,玄風大人出現在尋音谷!看來,在尋音谷進行角鬥比賽的消息是準的了!”鼠蔔繼續禀報道。
“尋音谷周圍有沒有異常?”
“暫時沒有!”
蘇予瑤突然感到十分疲憊,扶着額頭低聲問道,“天宮那邊有什麼消息?”
影子撓了撓鼻子,心虛地看向鼠蔔,鼠蔔則撓着腦袋,微微搖了搖頭。
“呃……沒什麼消息……”影子清着嗓子說道,“哦,對了!卿月娘娘出關了!還去了牝母宮……拜見了伊母娘娘……”
蘇予瑤擡起頭,“娘有什麼事需要親自去拜見伊母娘娘?”
“不知道……”影子磕磕巴巴地說道,“就是知道卿月娘娘出來的時候挺生氣……”
“還有什麼?”
“啊?沒了呀!就……這些……”
蘇予瑤感受着影子慌亂且心虛的炁場,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對玄風撒謊,都會被發現。
這副心虛的樣子就差把“我在說謊”幾個字飄在腦門上了!
“到底還有什麼事?!”蘇予瑤皺着眉頭問道。
“真沒了!”影子說道。
“影子,你騙不了我!诶呀!”蘇予瑤的肚子突然一緊,痛得說不出話來。
“凝寶小姐!”影子急忙沖上前,将冒着冷汗的蘇予瑤扶住,“您怎麼樣了?”
“我……诶呀!”蘇予瑤的肚子又一緊,肚子裡有一種突然爆裂的疼痛,這種炸裂的疼痛讓蘇予瑤無法發出聲音。
影子連忙把蘇予瑤橫抱起來,“诶?凝寶小姐!您……您尿尿了?!”影子看着寶座上濕答答的水漬,詫異地說道。
蘇予瑤咬着嘴唇,搖了搖頭。
鼠蔔見狀急忙沖出雪洞大喊道,“快來人!快來人!白耳!胡嬸!快來!統領肚子疼啦!”
蘇予瑤躺在床榻之上,腰部的脹痛讓她輾轉,腹部的墜痛讓她止不住的想排便。
“白耳……我想拉屎……”蘇予瑤虛弱地說道。
胡伶俐急忙把蘇予瑤的衣服解開,用手摸了摸蘇予瑤的肚子,興奮地喊道,“小姐要生了!要生了!”
“啊?小姐……您要生寶寶了!”白耳一聽竟然撇着嘴巴,掉下眼淚來。
“白耳!你哭什麼!這可是好事!”薩夫人安排好微明興沖沖地坐到蘇予瑤身邊,緊緊握住蘇予瑤的手,說,“凝寶啊!有娘在!不要怕!”
胡伶俐拿來了烈酒、剪子、木盆和細線,“白耳,快去燒水!再把小被子、小衣服準備好!”
“是!”白耳擦了擦眼淚,急忙去做準備。
“我……想拉屎……”蘇予瑤的肚子一直在向下墜,但是無論她怎麼用力,就是拉不出來。
胡伶俐用手探着蘇予瑤的身體,“诶呀,怎麼這麼快?!小姐!您要是再肚子疼,就使勁往下拉!聽見了嗎?”
“嗯……”蘇予瑤忽閃着空靈的眼睛,輕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