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普照,素裹銀裝,山巒俯首,乘馬至上。
廣玉寒瑤的大殿前,影子、鼠蔔、沙暴、幽靈四人分别帶領着自己方位的族人整齊列隊,山坡之上、山巒之巅都聚集着狼族的男女老少,大家都觀望着殿門,靜靜地等待着與新生命的見面。
殿門緩緩打開,滿臉喜悅的薩寒一一手抱着微明,一手牽着薩夫人,腳下生風地走了出來。
“諸位!今天是咱們雪山狼族大喜的日子!你們的統領,也就是我薩寒一的女兒薩凝寶,将帶着雪山狼族的大小姐與大家見面!今後,你們可就多了一個鬧人的小統領啦!”薩寒一話音剛落,大家就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
薩夫人忍着笑意,回頭喊道,“快出來吧!”
“是!娘!”蘇予瑤聲音清脆,蕩響山巒。
一個炁場渾厚的嬌小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中!身後跟着氣宇軒昂、痞氣十足的朗織和沉着冷靜、一身正氣的瑞雪。
隻見蘇予瑤身着彩色束袖長袍,寬腰封、散裙擺,束腿長靴,頭戴豹皮暖帽,暖帽上綴着狼牙獸骨,滿頭的烏發被編成一條麻花辮墜在胸前。淨白的面容,細柳青眉,雙瞳杏眼,丹唇皓齒。不言若雷霆,不怒則自威。
在她的懷中,乖巧地躺着一個被熊皮包裹着、頭戴虎皮小暖帽的肉滾滾的小嬰兒,她鼓着寬肥的臉蛋兒,皺着淺淡的刀鋒眉,呼扇着肉乎乎的小鼻子,眨着湛藍溜圓的眼睛,好奇地的觀察着眼前的衆人,元寶型的小嘴還時不時地憑空嘬着。
蘇予瑤懷抱玄妙,腳步輕盈,幾步便走到薩夫人身邊。
“哇!這孩子真跟玄風大人一模一樣!”
“可不是!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該說不說,這孩子長得真好看!”
“那是!你也不瞅瞅,她爹娘是誰!”
“啧啧!别看爹娘,你們就看朗織大人!就知道他的外孫女可是錯不了!”
蘇予瑤環視了一周,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消失,所有人都恭敬地望着蘇予瑤。
蘇予瑤這才開口高聲說道,“各位兄弟!各位族裡的親人們!今天,是我薩凝寶複出的日子!在這裡,我感謝狼族的爹娘為我所做的一切,感謝各位對我的關照和扶持!現在,我有一事請爹娘成全!”
說着,蘇予瑤抱着玄妙雙膝跪在薩寒一夫婦面前,低頭說道,“我是爹娘救下來的,玄妙也是在爹娘的庇護中出生的!所以,我希望爹娘為玄妙起個代表狼族的名字!以示狼族血統!”
薩寒一驚訝地看着蘇予瑤,“凝寶,朗織大人已經為孩子起了名字,你又為何……”
“爹,玄妙之名是為了讓她不忘本源,而她生在狼族,就為狼族人,請您二位再給她一個狼族的身份吧!”
“這……”薩寒一滿心雀躍地望向朗織,“朗織大人,您看……”
朗織雖有不甘,但蘇予瑤在出來之前千叮咛萬囑咐,不讓自己挑刺,他也隻好哼了一聲,不情願又不甘示弱地說道,“我閨女說的沒錯!玄妙是天宮姓氏,代表着她是天君的後代!怎麼可以用在狼族?!你們狼族自然是要給個名字的!”
蘇予瑤一聽,真是好話不好說!她挑起眼睛瞥向朗織,“爹!”
“诶!閨女!”朗織笑着應道。
“诶!凝寶!”薩寒一也笑着回應。
噗!噗!
衆人忍不住捂嘴偷笑,自從薩寒一接到蘇予瑤生産的消息趕到乘馬峰以來,兩個“爹”的“明争暗鬥”就沒消停過!
薩夫人趕緊打圓場說,“朗織大人說的有道理,玄妙這個名字确實不适宜在狼族用,不如……就叫淩兒吧!”
“薩淩兒?”薩寒一笑着說道,“還是夫人起的名字好!就叫薩淩兒!”
蘇予瑤抱着玄妙深深一拜,“多謝爹娘!”
“淩兒!淩兒!淩兒!”衆人齊聲高呼。
“哇——!哇——!”玄妙的哭聲竟然蓋過了衆人的呼聲,回蕩在整個雪山。
……
尋音谷,是舊德山谷群中,占地面積最大的一個山谷!雖稱為谷,但谷中卻有一處天然的圓形高地,正好可以用作擂台。
在這擂台之上,來自四大主峰和六條支脈的參賽選手已經經過了輪輪選拔,最後隻剩下十人進行車輪賽,決出最後的勝者!
以往的角鬥比賽,雖是仙山的重大活動,但也隻局限在仙山之内,外界對此并無太多關注。但如今,因為水患的事情,仙山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這次的決賽竟然引來了無極之母伊母娘娘和有道天君澤淵。自然也就引來了一些其他的不速之客,因此,這次決賽的看台上也異常熱鬧。
“姐姐!您看我們青橘真是有勇有謀!”青金擠在伊母身邊驕傲地說道,“别看我們青橘年齡小,但是能耐大!第一次參加角鬥比賽就能進到最後的車輪賽!就單憑這一點,我們青橘就比他們強!”
伊母聽了并不為所動,也沒有搭話,隻是微笑着看着場上的局勢。
隻見又矮又胖的青橘笨拙地躲着臧貓的進攻,眼看着就要被臧貓趕下擂台。
就在這時,突然炁風四起,将擂台上的塵灰卷起撲向臧貓的眼睛。臧貓擡臂擋了擋,微微轉身躲過炁風。青橘見狀趕緊揮拳回擊,一拳擊中臧貓的胸口。
雖然青橘行動蠢笨,但是力氣着實不小,這一拳竟然把臧貓打得一時緩不過氣來。
青橘趁着臧貓捯氣的功夫又補了一拳,臧貓一個趔趄踏出了擂台。
“青橘——!勝!”祁蒙高聲喊道。
“姐姐!您看!我們青橘多厲害!”青金得意洋洋地說道,“車輪戰可是耗費體力的!我們青橘一路打敗了那麼多人!多了不起!”
伊母瞥了瞥青金,說,“本宮聽聞你家的奇香快生了,你不好好照顧,怎麼有功夫跑到這來湊熱鬧?”
“诶呀,一個小妾而已,哪有我孫子重要!”青金撇着嘴說,“哼!那個小蹄子,仗着肚子裡有個孩子就跟我趾高氣昂的,她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麼身份!我就晾着她!”
伊母聽了微微一笑,瞥了瞥坐在另外一側看台。
青柑正興緻勃勃地站在看台邊上,為青橘振臂加油。
澤淵則滿臉不屑地抿着自己的茶杯,對青柑的興奮地狀态嗤之以鼻。
玄風則是緊盯着擂台上的青橘,皺着眉頭思索着,太不對勁了!青橘這個孩子天賦不高、資質平平,這個炁風……從哪來的呢?
伊母又順着玄風的眼神看向擂台,眼神柔和,表情淡泊。
臧貓也對青橘的炁風産生了懷疑,但又找不到證據,隻好吃了啞巴虧退下擂台。
“白虎!”臧貓輕聲喊道,“你上去小心點!青橘的炁不太正常!”
白虎鄭重地點點頭,“放心!”
剛踏上擂台,白虎便放出黃色的紙人将青橘團團圍住,絲毫沒有給青橘緩沖的餘地。
隻見白虎翻出黑眼仁,張開嘴巴,嘴裡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響,黃色的紙人便圍着青橘快速旋轉起來。
青橘的眼神由疑惑變為驚訝,又從驚訝變為恐慌,又從恐慌變為恐懼!他的腳步開始混亂,神情開始慌張,他不停地揮着拳頭,卻沒有一拳打到黃色的紙人。
青金看着場上亂了陣腳的青橘,不滿地說道,“哼!這幫堂仙兒出身的孩子,歪門邪術就是多!”
伊母聽了,淡淡地說道,“角鬥比賽本就是在年輕的堂仙兒之中選拔有能力的孩子作為後續碑王進行培養,你們卻非把青橘塞進來,确實對這幫孩子有些不公。”
“怎麼不公了?!說不準我們青橘也是要當碑王的!”青金挑着眉毛說。
伊母笑了笑,并未應聲。
場上的局勢十分明了,青橘被困在白虎的幻術中不得脫身。白虎也并沒有想要傷害青橘的想法,隻是用黃色的紙人一點一點将青橘推向擂台邊緣。
就在大家都以為白虎會奪得頭籌的時候,青橘體内突然散出一股炁風,瞬間将白虎的紙人吹散!
白虎退了兩步穩住身形,嘴裡嘎啦嘎啦的聲響越來越大,被吹散的紙人又圍了上去,但卻壓制不住炁力強勁的青橘。
嘭!
青橘身體裡的炁運突然炸開,白虎的紙人瞬間被炸碎,白虎也被炁風擊中腹部,從擂台上摔了下去。
“青橘——!勝出!”祁蒙雖然已經看出了青橘的異常,但是玄風沒有發話,他也隻能按照場上的形式公布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