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茗!”伊母握緊桂月的手臂,胸口劇烈地起伏,強壓怒火,低吼道,“你到底殺沒殺章老先生還有待查明!青金發現章老先生被殺,所以向天宮求助,也根本談不上栽贓嫁禍!”
“切!求助?”仙茗完全不在意伊母的憤怒,不屑地說道,“發現死了人不去仙衙報案,反倒直接告到天宮?我看是濫用職權!再說,這件事到底查不查明,到底有沒有栽贓嫁禍,不也是你說了算?!”
“你還知道是本宮說了算?!”伊母徹底失去耐心,走到仙茗面前,指着仙茗的鼻子喊道,“你知道本宮說了算還對本宮如此大不敬?!”
“娘娘!娘娘!”桂月看着有些失控的伊母,連忙上前安撫,“娘娘别生氣,他隻是一株綠茶精而已……”
“綠茶精而已?”仙茗用纖細的手指擋開了伊母的指尖,輕蔑地反駁道,“既然我隻是一株小小的綠茶精,那作為無極之母的伊母娘娘,又為何對我痛下殺手,釀成今天的局面?”
“你!”伊母看着對自己如此藐視的仙茗,雖然氣憤但卻無計可施,“若是從前!本宮早就撕碎了你!綠茶精!”
仙茗眼睛一瞪,“你還知道是從前?!老妖婆!”
“你!”伊母氣得渾身發抖,眼看着仙茗就要得意起來,自己心中突然燃起一股火直沖腦門。她顧不得端莊,伸手就是一抓,把仙茗的長發薅在手中,用力扯着,“綠茶精!”
“啊!”仙茗被伊母薅得彎了腰,一邊護着自己的頭發,一邊喊道,“老妖婆!放手!”
桂月連忙扶住伊母,高聲勸道,“仙茗君!您何苦激怒娘娘!快低頭認錯!”
仙茗用力掙脫着,不服氣地喊道,“憑什麼讓我認錯?!我做錯了什麼?!明明是你們一口一個綠茶精的罵我!現在還動手打人!”
“我打的就是你!”伊母一手薅着仙茗的頭發,一手揮起拳頭,輪在仙茗的身上。
“老妖婆!”
“娘娘!您可是無極之母啊!您……您先放手吧!”
“我不!我就是要好好教訓這個綠茶精!”
“老妖婆!又老又醜的老妖婆!”
“啊!”伊母氣不過,又打不動,一咬牙,一低頭狠狠向仙茗頂去!
仙茗也不甘示弱,弓着身子與伊母對頂起來。
“仙茗!不得無禮!”卿月在空中緊踏幾步,飛落下來,一把鉗開伊母的手腕将仙茗拉回到身邊,低聲訓道,“怎麼又打起來了!回去!”
仙茗氣鼓鼓地捂着頭,轉向卿月,“姐姐!這個老妖婆她……”
“回去!”卿月冷冷地命令道。
仙茗雖然氣不過,但也隻能聽從卿月的命令,一邊捋着頭發一邊退向瑄聆園。
“卿月!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弟弟?!”伊母甩着手中的發絲,氣惱地吼道。
卿月看着仙茗走遠,才回身向伊母微微屈膝,說道,“娘娘,請不要忘了您無極之母的身份。章老先生的事情還沒有查明;潮汐君和瑞鑫君在外面圍剿瑤兒和玄風的勢力,如今還沒有确切的消息;赤焰君是敵是友還不明晰;澤淵又等不及前來逼宮!這個時候您要堅持住啊!還好澤淵沒有看到方才的情景,如若讓他發現您炁場盡失,他還會有所顧忌嗎?!”
“行了!”伊母不服氣地整了整頭發,“澤淵是本宮的兒子,就算是他沒有顧忌,也不會對本宮下手!反倒是你們姐弟倆,看着本宮沒了炁勢,就變着法地欺負本宮!”
桂月一邊幫伊母整理着衣服發飾,一邊向卿月微微搖着頭。她心裡再清楚不過,現如今的伊母越來越像普通人家的當家主母了。
卿月看了看桂月,又看了看渾身鬧别扭的伊母,心軟了下來,說道,“桂月嬷嬷,扶娘娘回房休息吧。”
“是!”桂月輕輕托起伊母的手臂,柔聲說道,“娘娘,咱們回去吧!”
“本宮不回去!”伊母娘娘甩開桂月的手,高聲說道,“本宮要出去!掌攬大局!”
嘎啦!
話音剛落,一塊青色的碎片從空中掉落,碎在了伊母腳邊。
伊母疑惑地擡起頭看向頭頂的炁罩。一片青色之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這條裂縫像一隻正在展開身體的蜈蚣一樣,向四面八方伸長着觸角!
卿月見狀連忙上前伸開手掌釋出炁運,冰凍住了正在開裂的炁罩,大聲喊道,“快回去!”
話音未落,隻聽得“咚!”的一聲,伊母的房門關緊了,冷清的院子裡,隻剩下了卿月一人。
卿月微微歎了口氣,又重新釋出炁運,将炁罩加固了一番。
深坑中,澤淵被一衆海妖擠得變了形,他的雙手已經被銀梭子牢牢釘在海帶網上,根本無法掙紮,隻能在海妖群裡大罵道,“你們這群廢物……别擠……都停下……”
玄風輕輕落在坑邊,冷冷地看着澤淵,“澤淵,你到底想要什麼?”
“哼!”澤淵看着玄風布滿泥漿的靴子,獰笑道,“我要……你的全部!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玄風皺緊眉頭,低聲罵道,“瘋子!你真的瘋了!”
“沒錯!我……我是瘋了!”澤淵努力将臉頂到網上,從鹹腥的海帶縫隙中擠出了猩紅的眼睛,“我是掌管無極道中的有道天君……現在我後繼有人……我憑什麼還要受你們的壓制!”
玄風看着幾近瘋狂的澤淵,心中空落了一下,雖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更多的是想要将他千刀萬剮的恨。
他慢慢轉動手腕,思忖着,姑姑說的沒錯,既然丫頭放出消息要踏平天宮,就說明她沒事,如果她沒事,那麼無極道中就已經寄生在她的身上……以現在的丫頭,恐怕連我都動不了……這個澤淵……可以不用留了!
“澤淵,你我乃同胞兄弟,我一再隐忍禮讓,你卻不念兄弟情義,不顧母子恩情,犯下滔天大罪!如今落得這個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
蟬翎劍鳴音刺耳,在空中化成無數利劍,指向澤淵血紅的眼睛……
“玄風——!”一聲空靈的呼喚,撥開了漫天的烏雲,一個靈動的身影慢慢顯現……
鵝黃色的裙擺,蛋清一樣的臉蛋兒,兩個發髻在腦袋上一晃一晃的,滴溜圓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玄風,“玄風!想我了嗎?”
“丫頭?”玄風看着這個模糊又清晰的身影,心尖逐漸融化,“是……丫頭嗎?”
“哈哈!是我呀!”鵝黃色的裙擺掃過玄風的手,一隻白如脂玉的小腳丫搭在了玄風的手腕上。
玄風一把握住腳腕,細細摩挲着又滑又嫩的肌膚,一邊看着亮如星空的眼睛,一邊将腳丫擡到鼻尖。
“哈哈哈!壞蛋!”小腳丫調皮地在玄風的鼻尖晃了晃。
玄風邪魅一笑,手掌微微用力,小腳丫頓時變成一塊枯槁的獸骨,随後化成粉末,散落在空中。
鵝黃衣衫霎時潰散,空氣中頓時彌漫起腥臊的霧瘴!
玄風擡手聚炁,猛然擊出,炁風呼嘯,清脆的炸裂聲漸漸向四周散去!
瘴氣不見了,空中的冰棱不見了,就連坑裡的澤淵,也不見了!偌大的深坑裡,隻剩下了被炁浪震碎的海帶和震暈的海妖。
“玄風大人!”一個嬌媚的聲音飄來,“玩笑而已,何必大動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