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她現在倒是不需要,不過說到這兒,容晚月倒想起來件事:“趙姐姐這兒,有沒有機靈一點兒的,能在街上辦事的小子?”
……
萬勝賭坊,人聲鼎沸。
林興在這兒待了将近有半個月的時間,日日廢寝忘食,身上都捂出了味道,此刻,他正躬着身子站在賭桌前,喊的聲嘶力竭。
“豹子!豹子!開!”
“呸!什麼臭手!”
一局結束,林興輸了個幹淨,但熱情卻是絲毫不減,他不服輸地解下身上的玉佩重新押注,目光死死地盯着骰盅,像着了魔似的嘴裡念念有詞:“最後一把!來個大的……”
林興全身心地投入在眼前的賭局中,完全沒察覺到身後一個瘦瘦的小男孩正費勁兒地擠過人群,緊緊盯着他。
……
宅子的事情辦完已經是正午,現在正值深秋,哪怕是頭頂日光也并不讓人感到灼熱,因此容晚月也不着急回林府,反而慢悠悠地帶着蘆葦在街上逛起來。
食為天的蟹釀橙,千珍閣的紅瑪瑙,織錦記的軟煙羅……幾條街走下來,蘆葦手裡滿滿的都是容晚月買的東西。
容晚月的興緻很高,她讓蘆葦拎着東西,自己手裡也沒閑着,提着方才從街邊小販那裡買來的幾道點心。
這點心很有分量,掂在手裡沉甸甸的,雖然手腕已經有些酸,但容晚月卻隻感覺到花錢的愉悅。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單純的為自己開心而肆無忌憚的花錢。
然而容晚月的好心情,在聽到江雪娘柔柔弱弱的責備聲時戛然而止。
“姐姐,你現在還在禁足,怎能不打招呼就出去?還回來的這樣晚?家裡人都很擔心你。”
孫氏眼尖,一眼就看見了蘆葦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的東西,一想到買這些東西要花的錢,孫氏就感覺像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一樣,忍不住捶胸頓足:“你看看你看看!買這麼多東西!!這像是什麼樣子啊!這得花多少錢!”
容晚月停下腳步,蹙眉望着府門前的衆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來堵她的,除了嗜賭如命的小叔子不在,林盛,孫氏,剛出小月子的江雪娘和林盛的妹妹林婉,一大家子人都整整齊齊的站在府門前的台階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容晚月。
林盛正滿眼失望道:“容氏,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容晚月望着他,開口道:“小姐天真可愛,率直爽朗,若我有幸娶小姐為妻,必定會護小姐一世長樂無憂。”
容晚月念完隻覺可笑,仰頭望向林盛:“這話你聽着耳熟嗎?”
林盛自然是耳熟的。
當初他雖對容氏一見鐘情,但家徒四壁,容家的父母始終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為抱得佳人歸,他說過許多兩情缱绻的話。
隻是他沒想到,容氏記得這麼清楚,更沒想到,容氏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把這話說出來。
若是放在私下,他尚可以不計較,可現在這話當衆說出來,更像是對他的一種嘲諷,林盛沒出聲,面色在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容晚月隻作未覺,繼續道:“現在的我同那時的我有什麼不同?林禦史怎麼現在不覺得我率直天真?難怪人們常說負心都是讀書人,你十年寒窗苦讀,看來也隻是空有學問。”
“容氏,你住嘴!”
林盛閉口不言,倒是一旁的孫氏看不得自己的兒子被這樣質問:“容氏,你的三從四德怎麼學的?”
林婉明裡勸架暗裡拱火:“嫂嫂可真是伶牙俐齒。”
一唱一和,難怪是一家人。
和他們再在一起過下去,也隻會讓自己更難受。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縱然要完成系統給她的任務,可她也不能深陷林家的泥潭不出去。
容晚月仰頭輕聲道:“既然林家對我有這麼多不滿,那咱們便和離吧!”
“和離”兩字一出,剛才還在吵鬧的林家人瞬間安靜,神色變化間,目光都落在了容晚月身上。
林盛是不可置信,孫氏是一臉懷疑,江雪娘強壓喜悅,林婉撇嘴不屑。
還是林盛最先回過神來,反對道:“你說什麼?我不同意!”
容晚月并不在意他的反對,隻盯着林盛道:“等到你的下一個休沐,咱們就去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