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
久未相見,容晚月看着林盛從身後的禦景街走出來,莫名好笑。
以前林盛可是在禦景街一擲千金随心意購買書畫古玩的人,現在卻要兩手空空從禦景街走出,這滋味兒,對他來說不好受吧?
他不好受,她才好受。
容晚月長舒一口氣,目光灼灼。
或許是容晚月的注視太過明顯,林盛似有所感一般擡起頭,然而他隻來得及看到容晚月漠然離開的背影,林盛頓住腳步,眸色深沉。
和林盛的街邊一遇容晚月并未在意,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不管林盛過得是怎樣的生活,現在都同她沒有關系。
容晚月很快将這件事情抛在腦後,轉而去準備鋪子開張的事情。
米糧店的夥計還得經過俞伯教導才能上手幹活,這兩日俞伯一直都在鋪子裡面待着。
等鋪子開業,她大部分時間也會在鋪子裡,容晚月這幾日也沒閑着,教導着幾個丫鬟幹活的事情。
她挑的六個丫鬟兩個做飯,兩個灑掃,另外兩個年紀還小,容晚月便将她們都指給了蘆葦。
蘆葦惶然不已:“小姐,我不用丫鬟。”
小姐和氣,幹的活也少,甚至小姐還專門選出女夫子來教她讀書,這樣的日子已經足夠讓人羨慕,她怎麼還能再奢求丫鬟?
容晚月也并未強行勸她接受,隻說:“靜心和甯心是我請來家裡幫忙的,隻是想着你們年紀相仿便讓你帶一帶她們,平日你們以朋友相處便可。”
容晚月這樣一說,蘆葦放松許多。
三人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相處得倒也愉快,容晚月心下欣慰。
蘆葦這個年紀,跟她去鋪子裡年紀還太小,但放在宅子裡又怕她孤單,現在這樣就很好,最起碼她不會有後顧之憂。
容晚月放下心,很快等到鋪子開張的那一天。
十二月十八,難得的吉日,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這一日容宅所有人都早早起來,簡單的用過早飯後便一起趕往鋪子。
正值年關,街道上正人多,鞭炮一響,便引來不少人圍觀。
趙四娘帶着人來給容晚月賀喜,王镖頭也差人送來開張的賀禮,一時之間,鋪子門口又圍上不少人。
這年頭鋪子開張,講究的便是熱鬧,人一層一層朝這邊圍來,容晚月擡頭看着挂着紅布的匾額,又掃過周圍漸漸增多的人群,終于,在吉時素手一揚,掀下遮蓋匾額的紅布。
紅布落下,金漆的“容氏米糧鋪”五字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容氏米糧鋪,開張大吉!”
過年儲備米糧是必須的事,眼見鋪子開張,圍觀的人并未立即散去,而是一一走進米鋪,選購米糧。
反正過年米糧必不可少,在哪兒買不是買?
鋪子裡一時之間擠得滿滿當當,而裡面的夥計早已做好迎客的準備,各自分工井井有條。
李誠負責米庫,米糧進進出出都經過他手。
陶行嘴甜伶俐,正站在門口熱情招攬客人。
陳雙手腳麻利,人又幹淨,幫客人選米裝米賞心悅目。
而範途,已經替買得多的客人扛起米袋,準備送人回家。
米鋪熱鬧非凡又不顯慌亂,吸引不少人過來看,林盛下朝途中經過此處,眼神一滞。
她竟然真的能開起來米鋪?
“這米不錯,聽說是從遼州特地運來的大米,不知道味道和咱們京州的一樣不一樣?”
“我以前去遼州吃過,味道不錯,遼州路遠,難得這米糧價錢卻和京州的一樣,倒是能讓咱們也嘗個鮮……”
路旁行人從鋪子裡出來,邊走邊聊,林盛望着高懸的匾額,策馬走到米糧店前,翻身下馬。
鋪子裡忙得不可開交,蘆葦幾個人都在幫忙裝米運米,容晚月也在櫃台前幫着算錢收錢,沒有一個人關注林盛,直到陶行送走一位客人,才注意到站在鋪子門口一動不動的人。
“客人要進去選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