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來也是他自作自受。
那邊,李欶專心開鎖,絲毫不在意對面包含警惕探究的目光。
同樣的,他的手上腳上也帶着鐐铐,這幅場景不由得讓他想到了照片中沉珂,他也是這樣,是被禁锢住無法掙脫的。
“在這待的幾天,怎麼樣?”進來後他先關心詢問了一番,接着把脖子上的固定器拿下來。
“還好。”齊路并不領會他的假好心,暗中陰陽:“起碼吃住不愁。”
“還好就行。”
“你過得舒服了,也不想想你妹妹在外面過得好不好。”
觸及逆鱗,刀片似的目光唰唰飛過來。
看他正在活動的手指,銀色的戒指上沾了些血迹,意識到他已經去找過邱桑傑了,齊路偏頭,“你不用指望從我這聽到什麼,我跟邱桑傑那個蠢貨不一樣。”
“我沒準備問你問題。”看他面相李欶也知道打死他都不會松口。
所以他這次來不問問題,就是專程來打他的。
“我心裡有氣,準備拿你練練手。”
仗着他反抗不了,李欶把他當人形沙包打了一頓。
齊路也夠能忍,打了半天哼都沒哼一聲。
“你有個好隊友。”
李欶着重咬了“好”字,坐在床上,把指虎拿下來用濕紙巾仔細地擦幹淨。
齊路低着頭看不清表情,聽到他的話也無動于衷,畢竟他說的都是實話,邱桑傑關鍵時候并不可靠,貪生怕死的蠢豬一個。
看他沒回應,李欶主動跟他提起一件事。
“幾個星期前,邱桑傑在五裡街辦了件事,你知道嗎?”
還是冷清清的沉默。
李欶大腦轉的飛快,結合方大媽說的話做出猜測。
“你應該不知道,但是你妹妹知道。”
地上的人這才有了些反應,用白眼看人。
李欶說到這就不說了,戰術性停頓。
齊路不知道他是想套他的話還是說的是真的,但既然跟齊倩倩有關,他不得不格外注重。
“想知道的話,你可以用一個同等價值的信息交換。”
他這種不怕死的肯定能從他嘴裡翹出操盤人的位置,隻是他死腦筋,必須用一個更有價值的東西去交換。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騙你?”
他還真就在騙他,那天他就隻看到了邱桑傑一個人,聽方姨說開始來找他的人是兩個女的,這才往齊倩倩身上猜,當然不排除兩人關系很好的可能,不過李欶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畢竟誰愛跟變态玩。
李欶一個同學聚會吹牛逼都不打草稿的人,騙起人來也是信手拈來,裝的挺真,唬他:“騙你我能知道這麼多信息?”
“你信不信,最晚一個月,你妹妹就沒了。”
話音剛落,齊路猛地站起來,大幅的動作牽扯到傷口,嘴唇白了一度。
“證據。”他臉上有冷汗流下,“你有證據嗎?!”
那天公寓裡确實隻有齊倩倩和邱桑傑兩個人在,他身上有任務得調查,另外兩個早幾天就出門了,并不知道那天公寓裡發生了什麼事。
總之再怎麼樣,既然都是同是一個隊的,邱桑傑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對倩倩出手。
他不信居多,但又不敢妄斷,畢竟邱桑傑人品本就不行,說不定也會做得出來。
“倩倩從來就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李欶反問他:“你怎麼知道你妹妹意識清不清醒?”
“我要證據!”他死咬着這幾個字。
李欶沒有多餘的信息給他,更别說證據,攤手:“你需要證據嗎,等個三十天我說的是真是假不就出來了?”
齊路這麼一個疼妹妹的,不可能拿她的命去賭,也不可能在他三言兩語之下就告訴他信息,他現在就在等,反正都有時間,耗就耗着,他隻有三十天。
其實這個三十天也不是他随口編造出來的,得多虧了記性好讀了幾遍祖傳道士書,從上面記下來的。
再說,真要三十天沒事,他就讓沉坷去僞造一下死亡現場,真死假死都得死一回才行。
“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找到的,隻不過就是賺個時間差罷了,三十天換你妹妹的命,這個買賣不劃算嗎?”
現在就看是他妹妹更重要還是老闆更重要了。
是正常人都會選妹妹的,更何況他們苦命兄妹還一起經曆了這麼多。
“我知道你跟沉坷的案子有關,你們老闆應該讓你找過風水先生吧,你也相信這個玄學什麼的,對嗎?”
他假裝不經意間透露信息,而齊路嘴唇微動。
李欶不想再給他時間考慮,越是着急的時候越讓人失去理智。
“我言盡于此,剩下的決定你自己來做,走了。”他甩了幾下鑰匙:“我們一個月後見分曉。”
開門的動作很慢,還不等鎖被解開,身後的人按捺不住叫住他:
“等等!”
聽到意料之中的聲音,李欶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魚兒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