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太冷的水溫洗澡會低血糖的。”李欶柔柔靠在床上,“我從小身子骨就比較弱,您也不想有一個不愉快的夜生活體驗吧,既然這樣,我——”
“行了。”他松開手,看了眼指腹粘上的白白的粉末沉默幾秒,終于被李欶萬般推辭編出的借口騷擾的受不了了,拿了浴衣先進了浴室。
耶耶耶~
浴室門合上的下一秒,李欶跳到地上,翻出包裡的充電線插進付清流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充電成功的字樣,幾秒後,耳麥裡也傳來陸憲清楚的聲音:“李欶,做的很好,現在我們這邊已經有數據了。”
李欶瞄了眼浴室,付清流的手機他解不了鎖,于是低聲問陸憲:“陸廳,你們那邊技術人員能不能把手機打開,我不知道密碼。”
對面回的很快:“可以的......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
一點時間是多久?要知道現在每分每秒都分外珍貴啊!
李欶把屏幕對光,屏幕表面幹淨地一塵不染,唯一留下的就是李欶亂按在上面的幾個指紋。
這人壓根都不用密碼解鎖。
“這都什麼高級貨?!”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李欶試了幾次,憤憤不平地拍了幾下手機屏。
“你在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一聲差點給李欶吓的魂飛魄散,他臉上迅速挂上笑容轉頭,“您洗的這麼快呀~”
這才進去不到幾分鐘啊,有三分鐘嗎?
付清流站在浴室旁,沒怎麼擦身體,水滴順着肌膚滴到地上,他沒理會李欶的話,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壓低聲音繼續追問:“你在幹什麼?”
他語氣加重了許多,李欶笑容挂不住有點發僵,開始思考如果跟他硬碰硬打架能打赢的概率是多少。
這身衣服幾乎讓他的赢面為零,它太限制他的動作了,李欶腦子一轉,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付少爺!”他嗓音帶了些哭腔,将“實話”娓娓道來。
“其實,我是付漸華老師的學生,我這次這麼費盡心機接近您,隻想通過您問老師一件事情,我的論文一作,我的一作還有機會嗎?”
“什麼一作二作的?”他把手機拿回來,神情漠然。
他當然不知道什麼是一作二作,雖然在他名下發表的論文數量李欶一輩子都趕不上,但這也不妨礙兩者沒有關系。
李欶望着他,臉上帶着幾分委屈。
“這關乎我的前途,付少爺,您可能不懂,像我們這種人,隻能通過努力提升自己的價值來獲得更高的工作薪酬,獲得更多的工作機會,我不像您有那麼有錢,所以每一個機會都要靠我自己拼命争取過來,我家往上還有一個八十多的奶奶,往下還有幾個十幾歲的弟弟,他們撿垃圾供養我,現在輪到我養他們了,但就憑那麼微薄的工資,又怎麼能很好地回報他們呢?我——”
“我不想聽你的家庭情況彙報。”
他打斷李欶,把手機解鎖後重新扔給他,李欶擦了擦因為共情流出的眼淚,歡天喜地地接過來,“感謝少爺!”
付清流給他便宜老爹的備注就是名字,李欶打過去,隻聽幾聲“嗚嗚”聲。
等了半分鐘,李欶心想不應該吧,他連兒子的電話都不接,這還當什麼老子?不是說姓都是跟着付清流改的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剛了?
明顯看得出來付清流也因為他老子不接電話而變得臉色很差,李欶一直等着,直到到電話在自動挂斷的前一秒,那頭接通了。
“怎麼了?”
對方先傳來質問,付清流睨了一眼,伸手示意李欶把手機給他。
意識到這父子倆似乎有窩裡鬥的迹象,李欶忙不疊把手機雙手奉上。
他說話指不定會引起付漸華警覺,但是付清流說話就不會。
付清流神情淡漠地把手機放在耳邊,連正事都忘了,張口就道:“你個崽種,卡着點接電話是什麼意思?”
我靠,這父子倆講話這麼勁爆,李欶把耳麥打開,盡量把自己存在感縮小。
“小畜生,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
那邊發出笑聲,又呼了口氣,似乎把這幾年的所有窩囊氣呼出來了,終于可以挺直背,在這個永遠壓了他一頭的所謂的“兒子”面前無所畏懼了一般。
“先把你那蠢貨媽救回來再來着跟我傲氣吧,我雖然已經五十多了,但之後的人生還很漫長,你有這時間跟我通電話,不如先考慮考慮自己的處境。”
顯示屏上循環播放着付清流進公司的時間,付漸華盯着那個熟悉到已經不能再熟悉的背影,笑容逐漸擴大,“你這個沒親爹的小畜生,肯定也沒人教你人狂必有禍這個道吧,今天你後爹我就來教教你,下輩子做人别太招搖,我接你電話,不過是同情你這個将死之人而已,你媽我能整死,你我照樣也可以,别說你那個在國外的舅舅,不出一個月,我也能整死了......”
“我也不跟你說廢話了,你應該慶幸你死之前還給我打了個電話,這才讓你知道了真相,死了,瞑目了,早早投個好胎去吧,你要記住,害死你的不是我,恰恰是你不把人放在眼裡的高傲。”
“你個崽種東西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