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淮動作一頓,總感覺他在說别的。
他放下謝陳手臂,從他的臂彎出來,瞪了他一眼說:“行了,洗漱去!”
謝陳看他惱羞成怒,自顧低頭笑起來。
*
吃過早餐,他們開車去陵園。
隻有他們兩個人,把車子停在山下,他們走路上去。
路上,謝陳說:“以前每次來,心情都是沉重的,這次不一樣,終于要把你介紹給他們,我很開心。”
梁舟淮和他并排走着,他們步伐一緻,默契的對視。
謝陳的眼神很認真,語氣也很肯定:“他們也一定很開心認識你。”
梁舟淮很輕地“嗯”了一聲,說:“他們一定很高興,他們的兒子長成了這麼優秀、這麼好的人。”
謝陳牽起梁舟淮的手,無名指戒指相碰摩擦,好像無形的紅線,把他們牢牢牽在一起。
“走吧。”謝陳眉眼帶笑,“你想好怎麼稱呼他們了嗎?”
梁舟淮:“你都叫我父母爸媽了,還想我怎麼叫?”
謝陳笑着,拉着他往前走。
謝秦書和陳許言合葬在一起,墓碑上,照片裡的夫婦二人都還很年輕,那個時候,他們夫婦代表謝氏,在生意場上意氣風發,别人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定能長長久久。
謝陳父親是個富有書卷氣的儒雅男人,如果他在,教育謝陳的時候一定是個溫柔的父親。而他母親看起來很有氣勢,聽謝陳說過,他母親小時候對他會嚴格些,但嚴厲的時候嚴厲,慈愛的時候也很慈愛。
梁謝兩家的矛盾是在謝朗和謝鋒管理公司之後才有的,如果沒有謝鋒,依照謝陳父母的人品,梁謝兩家或許不會有十多年的積怨。他們也會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九歲的小謝陳不會背井離鄉,他和梁舟淮或許會在江城的某個角落遇見。
如果那時候謝陳還小,他會跟在梁舟淮後面,喊他“哥哥”。如果他們長大後才遇見,他們之間不會有算計,就算他們的開始依舊是混亂的閃婚,那一定也是先婚後愛的聯姻副本,如果聯姻對象是謝陳的話,他大概率會乖乖接受安排。如果等再晚幾年,他們在生意場上遇見,梁舟淮肯定,他們一定會成為死對頭,因為他們兩個在工作上太相似了,誰也不會讓着誰,但他大概率還是會被這個相似的靈魂吸引。
可惜謝鋒一針下去,所有的如果都成了泡影。
梁舟淮站在旁邊,想了很多很多,一直等謝陳和父母說完話看向他,他才走到謝陳旁邊,彎腰鞠躬道:“爸媽,你們好,我是梁舟淮,是謝陳的愛人。”
說完,他和謝陳對上視線,謝陳看向墓碑道:“爸媽,放心吧,我現在很幸福。”
臨近中午,太陽懸在半空,一陣微風拂過,帶來溫柔的暖意,墓碑前的白色菊花束随風搖了搖。
梁舟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裡默默說:“我會保護他、忠誠于他、愛他、照顧他一生,也請你們保佑他,一生無病無災,平安喜樂。”
他們在墓碑前站了許久,直到風把謝陳的眼睛吹得泛紅,梁舟淮握緊他的手,謝陳偏頭看他,說:“他們同意了,我們回家吧。”
“你怎麼知道?”梁舟淮溫柔問。
謝陳回答:“就是知道,他們從小就寵我,要什麼給什麼,何況你這麼優秀,全江城哪家不想讓你做女婿?”
“女婿?”梁舟淮笑着反問。
謝陳勾唇笑起來:“兒媳婦也一樣,好了,這個就不用和咱爸媽交代了。”
他們牽着手,在墓碑前鞠了躬,然後沿着來時的路,一步一步往下走,往前走。
*
下午回到家,謝陳獨自在他的書房裡待了一下午,梁舟淮沒去打擾他。
謝陳長再大,也還是父母的孩子,今天是他的生日,想念爸爸媽媽很正常,他隻是需要一些時間自己待一會兒。
李管家他們都來了,孟姨和小方在廚房做蛋糕,還有今晚的晚飯,李叔和小董在裝飾客廳,梁舟淮則在給小白貓換一套喜慶的衣服,白貓大王裹了一層粉衣,粉粉糯糯的,可愛極了。
剛換上的時候,它看起來很嫌棄,沒過一會兒,就在客廳裡跑來跑去,在每個人面前都炫耀了一遭。
最後難得主動地跑回梁舟淮懷裡,乖乖在他懷裡窩着,好像勉為其難表達下給它買衣服的感謝似的。
梁舟淮輕輕揉了揉它露出來的後脖頸,小聲說:“你喜歡就好。”
謝陳下樓看到的就是梁舟淮趁周圍沒人,偷偷摸摸和貓說話的畫面。
他彎起眉眼,覺得他家梁總真是越來越可愛!
梁舟淮很快注意到從樓上下來的謝陳,立馬把貓放下,挺直脊背,坐姿優雅。
突然腳着地的Bella:?
謝陳笑着走近,在他旁邊坐下調侃:“梁總的偶像包袱真是越來越輕了!”
梁舟淮若無其事瞥他一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謝陳嘴角上揚,露出整齊的牙齒,眼裡閃爍着溫柔的愛意,以及久違的歡愉。他的笑容真摯,保留着兩年前的少年感,多了幾分溫和寵溺。
梁舟淮被他的笑迷了眼,一時愣了神,直到那笑容在眼前放大,謝陳的眼神越來越溫柔,他溺了進去,謝陳的呼吸包裹着他,他差點窒息。
正在遠處裝飾客廳的李管家和小董腳下一滑,立馬溜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