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弦飄逸美若仙,昆山玉碎,芙蓉泣露,琵琶如泣如訴,悱恻纏綿的曲調,似素衣寒涼,隔簾盼歸期,潭破今生的眷戀。孤星碎,殘夢斷音律,沒了親人的我,今生何處是故鄉?手中來回撚複挑,眼裡早已噙滿淚水:爹娘女兒不孝,未曾見你們最後一面,而今陰陽兩隔,若有來生,再續前緣,我依舊承歡膝下,與你們共享粗茶卻話桑麻……”邊彈邊哀哀而泣,一旁的霸王大約是我的琴聲,觸動了他的某種心事吧,他一聲不吭看着我,霸氣側漏的眼神開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衆将士紛紛望向他,很快他收回眼神:“好了、我們該走了,不要贻誤了行程。”停止撥弦,起身與初萱一道上路,很快在大步流星的士兵面前,兩個弱女子被遠遠甩在身後,他騎在馬背回頭蹙蹙眉,而後看向馬車,那個像聿明氏的男人開口:“将軍、讓她倆與我同坐一輛車如何?”馬車駛向我倆,那個像聿明氏的剛要伸手拉我上車,他伸來手:“要我扶你嗎?本将軍勉為其難……”眼神依舊冰冷,但不再漠然置之,像聿明氏的男人笑笑,伸頭回馬車。我遲疑的拉住他的手,天雷地火般,頓覺臉上紅霞朵朵,那手好溫暖,我緊緊握着,安全感瞬間爆棚。他并不多看我一眼,一把把我塞入馬車,便抽回了手,初萱看到樂了:“小姐……小姐你怎麼抓住人家的手不放?”看着車裡的目光,我白了她一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巴。”她吐吐舌頭:“那麼兇幹嘛?”
因為尴尬我一時沒有話說,我們坐在車上一路颠簸,許久沒東西吃,辘辘的饑腸,在空氣安靜的掉地上一根針都清晰入耳時,不合時宜的響徹起來。那個像聿明氏的男人微笑看着我:“是不是餓了?”他說完便小聲吩咐士兵,不一會兒行軍打仗的幹糧送到車内,因餓了許久,初萱不顧形象的大吃大嚼,很快她被噎住了,指着嗓子伸長脖子,焦急的看着我,我急道:“水呢?有水嗎?”男人拿來一個水囊,我趕緊給這丫頭灌水,水下肚後,她長歎一口氣:“噎死我了,小姐差點看不到你,若我不在了,誰照顧你啊?”說着眼淚開始汪汪……看着她奇怪的表情我“哧哧”笑了:“有那麼誇張嗎?你不過是噎了一下而已,非得弄得自己像詐屍般,再說了你福大命大造化大,肯定死不了的。”她嬌嗔:“那還不是因為我舍不得丢下你嗎?”而後她得意的瞟我一眼。男人笑道:“這主仆倆倒是有趣的很呢!”初萱感恩道:“大人我是小姐撿回家的,八歲那會父母死在逃荒途中,我快要餓死在府門口的時候,小姐正好經過,她吩咐下人給了我一塊餅吃,并把我帶回府上。我那時一身破衣爛衫,一頭的虱子,小姐命人給我洗漱幹淨,她親自用篦子給我梳下來近乎一盆的虱子,沒有小姐我活不到現在的。”像聿明氏男子仔細打量我一番:“姑娘心底不錯,這一點跟我家将軍倒是挺像。”“大人、過譽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我坦然自若輕聲說,“救人一命,居然說得這般雲淡風輕,怕是自古至今隻有姑娘一人了……”男人感慨。“亞父,說什麼這麼熱鬧?”男子趕緊回答:“說兩個姑娘的身世,将軍可有興趣聽聞?”“算了吧、我沒興趣……”說着瞥我一眼揚塵而去。我哼哼:“裝什麼大尾巴狼?匹夫之勇還真當回事。”“姑娘、小聲點讓将軍聽去,可不得了……”我吐吐舌頭趕緊閉嘴,這可是有名的西楚霸王,曆史記載中殺人不眨眼的戰神——項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