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孫巧慧對那時雨仙君推崇備至,在她心裡的形象無比高大,幾乎是立刻相信了郁熹的說辭。
即便隻是仙君的一縷神魂,也是為民除害的仁義君子!
聽到時雨受傷,孫巧慧十分緊張:“仙君受傷了?要不要找個大夫?如今這江東城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仙君不若同我們一起離開?”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郁熹早就累了,遞給時雨一個“你自己應付”的眼神就閉口不言。
時雨無奈隻好婉言:“勞老夫人費心了,我隻需要時間調息就行,不必麻煩您。”
“可是這裡有什麼好的?連個幹淨房間都騰不出來,豈不是耽誤您恢複?”
眼見老夫人還要再勸,時雨幹脆道:“我同郁姑娘有一段因緣在,在她家休養才能盡快恢複。”
可以啊,都會自己加設定了,郁熹又給了時雨一個肯定的眼神。
話說到這個份上,孫巧慧也不好再勸,隻是還沒放棄:“仙君當年也救過我的命,若不為仙君做些什麼我心裡過意不去。”
“如今我家裡還算有些存糧,幾日後我和依依就要搬走,老婆子做主将這些贈予仙君可好?還望仙君全了老婦這番心意。”
還有這種好事?郁熹連忙沖時雨眨眼示意他答應。
時雨也看出來若是不做些什麼,這位老夫人怕是不會心安,隻好勉強應下:“那就多謝老夫人。”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孫巧慧說,時雨聽,等告辭的時候周若依還有些茫然。
今日不是來給她說親的嗎?怎麼從頭至尾都沒提過一句?隻是當她看到祖母臉上顯而易見的仰慕,知道這親是結不成了。
甚至怕是連一個字都不能提起,周若依認命般地再次看了時雨一眼,在心裡落寞地感慨道,别了,我的第五次心動。
好不容易送走兩人,郁熹直接關上店門,累得癱在椅子上一個手指都不想動,還不忘有氣無力地囑咐一句:“現在先别和我說話。”
時雨微微挑眉:“又是社交極限到了?”
郁熹艱難地點了點頭,任由自己神遊天外,等她再次回過神發現天都黑了,而桌上居然擺着熱騰騰的飯菜!
摸了摸饑腸辘辘的肚子,郁熹這才想起這一天她都沒怎麼進食。
見她回過神,時雨放下手裡的竹片,言簡意赅:“洗手,吃飯。”
郁熹嘿嘿一笑,乖乖去洗了手。
飯桌上,郁熹迫不及待塞了一大口菜在嘴裡,還沒等咽下去口齒不清:“嗚嗚,時雨你真好,你是我見過做好的紙人精!”
時雨擡眼,不鹹不淡:“你還見過别的紙人精?”
“那倒是沒有,但我知道你就是最好的。”郁熹放下碗筷,一臉真誠地看向時雨。
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這麼好的紙人精提着燈籠都找不到一個啊!
看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時雨錯開視線低頭繼續做手裡的事,片刻後才出聲:“你沒有其他想跟我說的事?”
“什麼事?”見時雨态度有些嚴肅,郁熹試探道:“飯菜很好吃?手藝不錯?”
時雨默了一瞬,直接詢問:“為什麼今日周姑娘的祖母會上門?為什麼我同那時雨仙君長得相像?為何你當初,給我起名時雨?”
停下手上的動作,時雨盯着剛削好的竹篾,安靜地等待答案。
“你說這個啊,白天我說的都是假的。”第一個問題因為心虛,郁熹選擇自動忽略。
左右這裡隻有她們兩人,她如實道:“我當初就是照着時雨仙君做的這個殼子,沒想到你活了過來。當時起名沒想太多,就直接借用了一下他的名字。”
郁熹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說一聲就行,卻沒想時雨繼續問道:“為何照着他做?”
“額,因為好看。”
食色性也,郁熹大大方方一臉坦然,卻沒發現說完後時雨眼裡一閃而過的沉悶。
她覺得時雨仙君好看,而他如今占了這副殼子,若是日後她發現這并非他的本來面貌,又會如何看他?
失憶後時雨第一次對找回記憶這件事,産生了一點微末的急切。
四日後,郁熹受大顧客吩咐帶着二十隻紙人上門,看到李府的牌匾不由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心情。
這正是同她緣分不淺的那個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