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擋......”後邊那個字還沒說出口,小芽猛地拿下遮擋住視線的籮筐,雙眼瞪大滿臉震驚:“你回來了?”
郁熹點點頭,熟練地把斐青珵扯到前面交流,卻沒想到小芽此刻根本顧不上她們,當即把手上的籮筐棍子往旁邊一扔,雙手呈喇叭狀朝前大聲喊:“掌、櫃、的!别去了!人已經回來了!”
片刻後,大堂中央的木桌,一邊坐着郁熹和斐青珵,一邊坐着位二十出頭的女子,後邊還站着小芽和萬彤。
小芽熱情地介紹:“郁姑娘,時公子,這位就是我們的掌櫃。”
女子點點頭,大大方方地看着眼前二人:“我姓廖,名錦欣,此次二位在我們客棧出事,是我們招待不周。聽小芽說二位在找住處,作為補償我想将你們食宿延長至十五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郁熹不擅長應對這種場合,本來頭都快低到與桌面平齊,聽到廖錦欣這句話立即擡頭應道:“好!”
住客棧每日都有現成的飯菜和熱水,也不用急着去找新的住處,這種好事郁熹自然不會錯過。
見郁熹的眼睛又亮了,斐青珵唇角微彎:“那就多謝廖掌櫃。”
“不必客氣。”廖錦欣倒了兩杯茶水遞過去,又詢問道:“可否方便講講先前的情況?若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我們也好有個防備。”
郁熹覺得沒什麼好隐瞞的,便在桌下戳了戳斐青珵的手臂,示意他來講。
将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廖錦欣慢悠悠地喝了口熱茶,心道這二位的關系,可不像小芽說的是郁姑娘主動。
分明時公子的眼神看着不清白多了。
得了指示,斐青珵将昨晚的事娓娓道來,隻是隐瞞了自己将計就計這一部分。
聽到幕後主使竟是水怪,小芽吓得一把抱住了萬彤的胳膊,萬彤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廖錦欣将茶杯重重擱下發出一聲脆響,語氣不善:“那些玩意兒居然能上岸,還會利用凡人達到目的,當真不能小觑。”
那些玩意兒?郁熹悄悄看向廖錦欣,一臉茫然卻又不知怎麼開口詢問。
作為掌櫃,廖錦欣接觸過不少人,像郁姑娘這麼腼腆的雖然少見卻也沒什麼奇怪的,讀懂她眼裡的意思後倒是更為訝異:“你們不知道百川河的事?”
郁熹搖了搖頭,從原主的記憶裡她隻知道百川河就是西邊的那條大河,卻不知這條河有什麼問題。
見她們當真不知,廖錦欣的語氣嚴肅許多:“萬彤,小芽,這麼重要的事為何不告知客人?”
萬彤知道掌櫃是真的動氣了,除了這個原因,怕是還想到了大小姐的事,神色黯然乖順地等着挨罵。
小芽卻沒想那麼多一臉不可置信,心直口快:“可郁姑娘不是在江東城長大的嗎?”
對上三人驚詫的視線,郁熹撓了撓頭,不得不将原主被抛棄的事簡單地講了一遍。
那兩口子連人都不要,早早就計劃好要走,又怎會同原主提起這些事?
聽完緣由,小芽嘟囔了一句:“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父母。”
而萬彤卻深深地看了郁熹一眼,心道其實這樣的父母也不少。
“原是如此。”廖錦欣目光柔和了兩分,卻面色嚴肅:“你們可知江東城為何鬼氣彌漫?正是因為那百川河裡有一窩子水鬼!”
這還是郁熹第一次聽說此事,摸着瓷杯無意識重複了一遍:“水鬼?”
“沒錯,是會吃人的水鬼,但凡靠近水邊就會被拉進河裡。”廖錦欣目光定在某處,又好像在看着其他地方,語氣飄渺又肅穆:“總之,不要靠近河邊。”
郁熹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她還沒活夠,當然不會靠近那麼危險的地方。
不過換句話講,若是能将河裡的水鬼除去,江東城就能恢複正常?郁熹莫名想到在南街遇到的人,又立馬将這種想法抛之腦後。
這種大事哪輪得到她去做?别說一窩子水鬼,一隻水鬼就足以打倒她。
人啊,果然經曆過一些事,心态就會飄了,以為自己能行了。
郁熹深深反思滑坡的想法,又聽到萬彤提醒:“齊大夫不是說等救出時公子,讓郁姑娘再過去一趟,可要現在去?”
擇日不如撞日,郁熹習慣一次性将所有事情解決完,再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躺平,聽此站起身:“我現在就過去。”
郁熹還記得路,就沒再勞煩萬彤一起去,本想着斐青珵受了傷需要好好休養,但他默不作聲地跟了上來,郁熹也不想拒絕。
有個熟悉的人陪着到底安心不少。
隻是這份安心結束于聽到齊錦的請求。
郁熹指着自己難以置信:“我?去百川河中心放個東西?”